只听四合院的大门被人踢开了,三四十个壮汉闯入,震慑了一院子的人。
席云芝披着素雅薄毡,淡定从容的走了进来,容貌清丽润泽,早已不复当年灰头土脸的狼狈,没想到从前的丑小鸭竟变成如今这般脱俗的样貌,人们面面相窥,都有点不敢相信的意思。
席云芝唇角勾着笑,走到了席老太面前,故意环顾了一番院子,从腰间抽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掩在鼻下,语气嫌弃的很刻意:
“真是委屈老太太了,这么脏,这么破,这么难闻的院子,也亏得你待得下去,可是没有钱了?没有钱可以跟我说,孙女手上如今就只剩下钱了。”
赵逸不知道从哪里给席云芝搬了一张椅子来,韩峰似模似样的将椅子擦干净了,这才请席云芝入座。
“老太太见谅,孙女如今身子有些重,站不得,便就坐下与你说话说吧。”
席老太扫了一眼席云芝带来的壮汉,知道她是有备而来,也不敢太放肆,但经年脾气一来,总归有些忍耐不住,便就指着她说道:
“我倒是没瞧出来,你这野丫头的狼子野心。席家哪里亏欠了你,你要下此毒手?”
席云芝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席家哪里亏欠了我,老太太还不知道吗?”
席老太眼神闪烁,下意识的便就抓了抓领口,领口中有一条珍珠翠玉链,是她争了一辈子的东西。
“你娘是咎由自取,她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我以家法处置她,哪里做错了?难道要我明知你娘做了那些丑事,还包庇她吗?”
席云芝敛下笑容,盯着席老太看了一会儿后,这才开口说道:
“事实是什么,你心里清楚,商素娥和我娘是宅院间的争斗手段,她给我娘下药,你怎会不知,你明知我娘是冤枉的,却还是顺着商素娥的话将计就计,将我娘乱棍打死,你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席老太被席云芝看的有些心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下药,明明就是你娘与人私通,我家法处置了她,哪有什么冤枉?你别胡说八道。”
席云芝深吸一口气,对赵逸挥了挥手,赵逸便领命走向席老太,将对方吓得直往后退,赵逸长手一探,便将席老太脖子上的一根珍珠翠玉链扯了下来,交到了席云芝手中。
席云芝拿着链子看了好久,这才起身,不想再与他们多说废话,边走边交代跟她一同进来的壮汉,心平气和的说道:
“席老太太为老不尊,一把年纪竟与年轻男人肌肤相亲,唉,也便家法伺候吧。”
席老太听了席云芝的当众诬陷之言,简直就要昏厥,指着席云芝就想扑上去打她,却被赵逸和韩峰强势挡住了去路。
“你个不肖子孙,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祖宗的清白也容你这黄毛丫头玷污吗?”
席云芝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边走还边凉凉的说道:
“是事实还是冤枉谁又在乎呢?给我打,打到她承认‘为老不尊偷情年轻男人’的错为止,其他人若想帮忙,那就一并打了。”
“是。”
整齐的回答震天响,震得席家人目瞪口呆,只见一群大汉拿起手中的木棍,便毫不留情的打在席老太身上。
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从前席家后院的那一幕,曾经也有一个女人被这个老太婆就这样活活的打死了,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如今天道轮回,恶报却是报在了当初的刽子手身上。
席老太哀嚎叫骂了好几声,见席家也没半个人站出来救她,顿时绝望了,缩在地上打滚,求饶声响彻了整间院落。
院子外头,席云芝一只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条珍珠翠玉链,赵逸见她看了很久之后,还在继续看,不禁开口问道:
“夫人,你干嘛不等打完了那个老太婆再走啊?难道你费这么多劲,就是为了这条链子吗?”
席云芝摸了摸肚子,淡淡的说道:
“打人有什么可看的。这条链子原是我娘的,我娘不是萧国人,辗转流落萧国,无家可归到席府做丫鬟,老太爷就是看中了这条链子,才让我爹娶了我娘,并对我娘礼遇有加,谁知老太爷去世之后,那个老女人嫉妒成性,竟然为了得到这条链子,将计就计把我娘打死。”
赵逸听后气愤的不得了,指着后头骂道:“那个恶毒的老女人,也该被活活打死!不,是应该被打死一百次。”
“……”
席云芝没去理会赵逸的气愤之言,将链子妥善收入了襟中,这才迎着晚霞,走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