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婚姻大事都是这两位说成的。今日我把她俩带来保个媒,给林姑娘和小儿牵个线。若是林夫人不反对,我们就择了吉日正式把聘礼送来,绝不让林姑娘受半点委屈。”
那两个妇人忙笑着凑趣儿道:“陈夫人都把这个媒保定了,我们两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陈家公子不用说,皇城里头谁没听过?人品,样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今日再看到林姑娘,原来是这等的如花似玉,人间绝色,行事也大方得体。怨不得陈公子只要看一眼就认定了。可见千里姻缘一线牵,生来就该是一家人,走到哪儿都是要碰到的。”
如致原以为陈雅元不出面,这陈夫人定然是上门道歉,声明亲事不算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带着媒人来说亲,不觉红了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庄婶知道这种场合如致应付不来,自己虽说不是她亲娘,也只好勉强顶上。因此便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氏道:“陈夫人,请别怪妾身无礼。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我们林家虽然家贫,但如致也是我的心肝。我既不指望她攀龙附凤,也看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这门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令公子真的看上了我们如致,陈夫人也该拦着才是,为何反倒亲自上门来说亲?”如致听到庄婶问出了她的心里话,忙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
陈夫人越发笃定这母女俩是有骨气的人,苦笑着解释道:“林夫人是不知道我那孩子,从小到大他认准的事情我和他父亲是管不了的。他九岁就化名中了新科二甲第三名,人人都道他是神童,可是他却无意于仕途,他父亲怎么说怎么劝他都不听。正书都读尽了,他就开始看些三玄,奇门,太乙之类的,这些年越发跟他父亲说不到一起去了。妾身早年也曾是庄子迷,因此想着人各有各的命数,从来也不曾逼他,他这才与我亲近些。这婚姻之事他早就有言在先,就算我为他张罗的女子,也定然要先过他的眼。他不看中,决不答应。他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这些年我不知为他张罗了多少女子,他一概看不上,把我愁的不得了。那日游园会过后,他忽然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他看中一个女子,已经当众向人家求亲了。我一听就骂了他,说你如此不知礼数,唐突了人家。女儿家如何会答应你?只怕要被你气走了!他一听才知道他当时失礼了,怪不得林姑娘生气。所以再三请求我替他说好话儿,把礼节补上。林夫人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儿,他头脑聪明过目成诵,可是这为人处世上总像是缺根弦儿,说话直通通的。但是我这做娘的敢拿我们陈府打包票,他绝对没有什么恶意的。他知道得罪了林姑娘,因此不敢上门,怕姑娘一看见他生气,事情反倒不能转圜了。妾身这么多年头一次看他如此上心,整日患得患失的。做娘的,谁不希望儿子得偿所愿?请林夫人放心,我们陈府不是那拜高踩低的人家。林家虽看着寒素些,但一看就是门风极好的人家。如致姑娘也是品貌俱佳,这皇城中就算是名门闺秀,也不见得能有她的气度风骨,我心里是极满意的。”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诚恳,庄婶的面色早已缓和下来。陈夫人又道:“林夫人,咱们都是做娘的,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则小儿确实是一门心思看上了如致姑娘,心里再没有别人。二则他都跟我耗到这么大了,这皇城里头除了穷的没饭吃娶不起的,哪里还能找到二十三了还没娶亲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若再不答应,几时才能抱上孙子?”
庄婶心里的芥蒂早已解开,含笑道:“我原是怕令公子一时头脑发热,事后不成,反倒害了我们如致的名声。既然令公子是真心实意的,我自然没什么可怪的。只是,”她沉吟了一下,心想此事我可做不了主,还是要等如辰回来才能定夺,再者说如致一个姑娘家,也不好当众表态。想到此处,她便编了个谎道:“只是他们只见过一两面,脾气性情是否相合还说不好。我们俩家已做不到门当户对,若是再性情不合,岂不是害了两个孩子。我不是那迂腐古板的人,我们西楚也从来没说不让年轻男女在一处说话,否则又何来游园会?所以以我这未亡人的愚见,倒不如让两个孩子处处。他们若觉得好,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如此就更好了!”陈贺氏笑道:“只是改日小儿登门拜访,还请如致姑娘看在我的份儿上,别把他赶出门才是。”
如致红着脸低头不语。她原本一心认定陈雅元是在耍她,让她出丑。此刻听闻这全皇城的公子哥儿都恨的陈雅元居然真心实意的看上了自己,还变得患得患失怕自己生气。她心中既是羞涩,又有一丝甜蜜。要知道那可是陈雅元,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的确让她过目难忘。她也是花季女子,如何能不爱英俊少年郎?只是她又觉得若只是凭着一张脸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岂不是太过浅薄?两人要共度一生,自然是要脾气秉性相投契才行。听到庄婶的话,正和她的心意,心里觉得这几天压着的石头仿佛挪开了一般,浑身通透起来。庄婶又有些担忧的问道:“不知陈大人可否同意此事?”
“林夫人放心。”陈贺氏含笑道:“家夫若是不点头,妾身岂能私自做主。家夫一开始确实有些顾虑,但他管不住小儿,只能由他去了。”
“那我就放心了。”庄婶再没有什么顾虑。几个女人又说了一会儿家常闲话,陈贺氏便起身告辞。庄婶令如致去送送,那陈贺氏还真当如致是儿媳一般,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一直走到门口,才含笑作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