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焚山。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不是吗?”石有山的口气有着与他的身量太不相称的阴冷和决绝:“二位将军,我知道他们是咱们西楚的将士,我也知道他们曾经在边境征战多年,立下战功无数。可是如今他们是叛军!你们应该知道立仁军和虎丘军有十几万人,可是孟钰只带了这六万人!可见对这六万人,他们孟家拥有绝对的掌控能力!他们是铁血而又忠诚的将士,可是他们忠于的不是西楚,不是皇上,而是怀王!”
“我们知道,可是可是”郑海潮和王崇山可是了半天,却没有了下文。他们自然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可是他们毕竟是西楚自己的将士,可是此举太过残忍,可是他们虽说当了叛军,也有妻儿老小,父母爹娘。但话到嘴边,他们又觉得说不出口,也没有必要说了。这么多可是,敌得过江山社稷吗?敌得过朝局稳固吗?
当今皇上登基一年,励精图治。他是冷宫弃子怎样?他登基手段不明又怎样?这一年中他推行了多少新政,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少转变,最底层的百姓都能看在眼里,何况是他们?如今他们能为了这一念之慈,令江山易主,整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吗?
石有山的狠辣的确令他们很不适,可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要确保万无一失,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两个用复杂的神色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对方心中所想和自己是一样的。然后不约而同的一拱手:“是,就依石大人的。”
交城的山中密布着干燥的松枝,清冷的空气中,烈焰很快熊熊燃烧了起来,并向着山谷深处蔓延。
大火蔓延的速度有多快?谷外的人不知道,人人的神色都很复杂。有坚毅,也有不忍。
郑海潮和王崇山虽然照做了,可是他们却站的不知不觉离石有山远了点。他做的也许是对的,可是他们仍抑制不住地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恐惧。
如辰三人终于回到了皇城。魅影自然是风一般直奔添香楼而去了,如辰只能苦笑着目送她,然后往皇宫走。不先向皇上复命,她怎能先回府?
这一走就是小半年了,她站在熟悉的宫门口,心里一阵感慨。她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外面看起来只是憔悴了些。只是还不能使力,以她现在的功力,别说震影侠影等人,恐怕连化影都打不过。一想到这些人,仿佛一段快要远离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了一般,她已经等不及要见见这帮可亲可爱的兄弟姐妹了。
只是眼前先要见的是许久未见的年轻皇上,她正在神游间,接引的小太监已经匆匆迎了出来,带着她走向熟悉的清心殿。她便赶忙把思绪收了回来,又理了一理身上。这一路是走走歇歇回来的,身上还算干净清爽,应当不会太失礼。
她几乎没有等待,就被引进了清心殿。老规矩没有忘,低头,施礼,高呼万岁。
没有回应,她弯曲的膝盖又开始有些酸痛,便诧异地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一瞬间,她心中如遭重击,酸涩地要滴下泪来。
他瘦了,脸上满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和沧桑,只是一双眼睛明亮逼人。此刻他的眼光正深深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想永远把她锁定。
她在一瞬间理解了他的处境,这一次他面临的危局是空前的。怀王不是已经下狱的五皇子,他手握重兵,且他的奸诈和狠辣都让人心中生畏。现在,叛军就在路上,怀王下落不明,大皇子也还没有找到。他心中一定充满煎熬,能做的却又不多。
“微臣有罪。”她低声道:“微臣,本可以在前线杀了孟钰的。”
“前线的事情来龙去脉朕都清楚。你担心影响战局,不愿对他动手,他忽然离开时你已受伤。这件事,怪不得你。”皇上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有一阵子没睡好:“你伤势如何了?”
“已经不碍事了。”她低声道。
他沉默了,眼睛一直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的真假。她却没心思谈论这个,急忙问道:“皇上,不知皇城里如今是什么局势?”
他把心神收了回来,眼睛也垂了下来,低声道:“大皇子下落不明,你们天机堂的二长老正在追访他的行踪。化影这段日子带着人把怀王府翻了个遍,几乎要掘地三尺,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他们难道已经出城了?”
“或许吧,他们失踪那天各城门都没有他们离开的记录。如果他们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出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朕心里觉得,这个时候他是需要待在皇城里,与叛军里应外合的。可是他到底藏身何处,至今没有下落。”
“那微臣回去再问问化影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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