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出列,“族长!”
“我命你率五千儿郎悄悄从侧面上岸,从东面强攻这座津水大营。”
对于妫厚的命令,妫猎没有丝毫质疑,“是!”
而妫厚自己则带着百越联军在南岸登陆,然后将水中的竹筏全部捞起,由百越士卒抬着向东前进,直到津水大营的正对面才悄然停下。
妫猎率领的五千人马是妫厚派出佯攻的兵力,为的就是吸引津水大营的注意力。
津水大营背水而建,一旦他们能从水面进攻,必然能打得津水大营首尾难顾,一举歼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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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水大营的守将,名唤颜立德,乃是闽州大族颜氏支脉出身,乃是神武军中郎将颜剑秋的胞弟。
他在得到建阳县锦衣卫拼死送出的示警情报之后,立刻与郡守商议,然后力排众议在此地建起了这座津水大营。
虽然夜已深,但是颜立德却没有入睡,他总觉得今夜有一丝隐隐不安。
按照常理来说,百越联军在攻占建阳县城之后,会休整一番。
但兵法有云:兵贵神速!
一旦百越奇袭,他们却没做好准备,那就不妙了。
特别是此刻津水大营之中只有城防军两千五百,备操军三千。剩下的人马都在剑津守城。一旦津水大营遭到偷袭,如此薄弱的兵力根本没法做出有利的抵抗,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就在颜立德思考如何加固大营防御之际。
“嗖!”
一支示警用的响箭冲天而上,在夜空之中炸开了一个烟花。
“不好!敌袭!”
颜立德立刻起身拔出了佩剑冲出帐外。
大营东侧的妫猎在看到这一支响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潜行被识破了,剩下的就是强攻了!
“杀!”
灯火通明的大营前,乌压压的百越联军给这些地方军和预备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弓弩手!听我指挥!张!”
在众人慌乱之际,颜立德的声音让众军暂时冷静了下来。
军中弓弩手不再胡乱放箭,而是一齐张弓搭箭!
“放!”
在百越联军距离大营约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之时,一阵周军的箭雨落下。
百越族士卒前排皆是手持短刀藤盾的突击之时,在羽箭呼啸而来之时,他们立时下意识地举起了藤盾。
大周城防所配发的只是普通的弩箭,并不能完全贯穿藤盾。
百越联军的攻势在微微一滞之后,再度向前。
在靠近的大营的瞬间,近百绳索突然从百越士卒中飞出,套在了津水大营外围的栅栏之上。
“拉!”
上千百越联军士卒一齐用力,竟然将津水大营外围的栅栏全部拉倒。
这座大营修建得较为仓促,修建之人也不是大周的主力大军,质量之上自然会差上一些。
如今栅栏一倒,津水大营的侧面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百越联军如潮水般想要从这个口子中突入。
颜立德在看到那近百绳索的时候,便知道百越联军的目的,立刻指挥大军,大盾在前,长枪次之。
这是大周步战经典阵型。
“长枪手!刺!”
……
原本是一片漆黑的北岸如今是灯火通明。剑津风城防军和备操军与妫猎五千人马的交战喊杀声不绝于耳。
但妫厚却始终没有动,他在等,等妫猎彻底牵制北岸的城防军和备操军。
大战开始一刻钟之后,一旁的夏至四人已经开始急躁了。
“妫族长,那边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渡河了!”
“等!”
当妫猎的五千人马出现在对岸和周军交战两刻钟有余之后,妫厚才下令南岸百越联军于黑暗中登筏渡河、抢滩登陆。
不时有登船渡河的百越联军士卒失足掉到河里,但是对于擅长水性的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就再次爬上了木筏。
只要能从津水大营的南面登陆,那此刻大营东侧焦灼的战况立刻就会打破,这部分周军将再无抵抗之力。
在南岸边的妫厚虽然心中微微激动,但是面色依旧平静。
而北岸的津水大营之中也不平静。
校尉赵泉乃是城防军中新晋的年轻军官,武举出身,却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他被颜立德留在大营之后,防备水面有敌人偷袭。
原本的赵泉还不以为然,津水水面一片漆黑,若是抹黑渡河,就算不开展,敌人也会因为落入水中而造成不小的损失。
但是岸边抱怨的赵泉很快听到了水面有动静。
借着岸上大营的火光赵泉已经能隐约地看到密密麻麻无数木筏已经距岸不到百步,正飞快地接近着!
那水面传出的声音正是木筏上的百越联军士卒手足并用的划水声!
赵泉脸色大变!显然这些百越蛮夷一旦登陆,那么战线将彻底崩溃。
“布方圆阵!弓弩手射击!”
正在划水的百越联军,听到这无数弩箭齐鸣的勾魂之音,破空而来。
在津水对岸,看到即将成功登陆的妫厚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夏至四人更是大喜,此战定矣。
但之后事情的发展,却让他们一愣。
妫厚五人只看到刚刚上岸的数千百越联军士卒像是受到指挥一般,齐刷刷地抬头、转身、纵身。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噗通!”“噗通!”落水之声不绝于耳!
水花四溅。数千百越士卒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河里。
这场面何其壮观!
夏至、谷雨四人在岸边看得目瞪口呆。
难道百越诸族的神秘登陆仪式不成?在上岸之前要先跳一次河?
三人将目光转向了妫厚,饶是妫厚一向面如平湖,脸上的肌肉也是微微抽动。
你们看我干吗,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马上他们就知道为什么百越士卒会如此了!
箭雨低沉的啸声眨眼间已至被族人抢先占据有利位置而没有跳入河中的剩下五百余百越士卒头上!
一瞬间,三百士卒被箭矢射杀,剩下诸人也是个个带伤,只有三两个运气好的,才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