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饮了一口,这才开口唤了一声:“墨瞳。”
墨瞳抬眸,询问地看向风苓乐。
风苓乐勉强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建议墨瞳会不会接受,便道:“我。。我想,孩子的名字,不如就由你来取吧?”说着询问地看向墨瞳。
墨瞳面上神情不变看着风苓乐期待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开口道:“不祥之人,殿下还这等好意,墨瞳心领,只是此事,万万使不得。”
说着拿起手边佩刀,起身道:“军务繁忙,在下先走一步。”
风苓乐没有挽留,就看着墨瞳起身,消失在门外的茫茫黑暗之中。
满桌的人都静了下来,风苓乐怔怔地看着墨瞳离开的地方。
他就这么一个人消失在除夕的长夜里。
他与其他人不同,没有团圆饭,也没有温暖的灯火等着他。
一步一步的,孤独而萧索。
南宫玄走了进来,担忧的看着风苓乐:“累了?去休息?”
风苓乐摇了摇头,道:“是我不好,终究是我不好。”
南宫玄扶着风苓乐起来,转头对南宫雨道:“你坐好,我带你娘去休息。”
见南宫雨乖巧的点了点头,南宫玄这才带着风苓乐离开了宴席。
就像是一首曲儿,到了最最高亢婉转的地步,反倒会低下音来,其中悲戚,乍然而现。
一顿团圆饭,登时变得索然无味。
华国朝堂权力巅峰的年夜饭尚且如此,龙炎京都的皇宫之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宴客大厅里炉火融融,向外四方地透着光,叫好喝彩声频频。
正是宫宴的地方,三宫六院并着羽鸾宫中那位老太后,还有着权力巅峰的南宫梵,一齐在此处吃饭。
不只是吃着饭,还有样板戏听,祭天的规矩是大年初一的,除夕夜里,自可放松些。
赵明芾站在知花轩的雪地里望灯火高楼,不如说是在望这城里的最繁华处,这是皇宫里的戏园子,他的柔儿就在此处。
莺聆堂中的大厅的窗棂上挂着水珠,把从里面透出来的烛火的光照成一线一线的金色。
厅里是很暖的。当然了,各宫的娘娘都爱听戏,此时更是都免不了要看戏,自然是冷不着他们了。
孟梓萱落了座,脑袋仍旧沉的很,闭上眼。
南宫梵看她脸色不好,出言问道:“皇后身子不舒服?可要去早些休息,不必守岁了。”
“不必了。”孟梓萱伸手握细瓷的茶杯,对着南宫梵陌生而疏离的笑了笑,南宫梵的另一边坐着的,自然是十分得宠的婉妃——崔月。
崔月见了孟梓萱,也只是笑笑,两厢不干涉什么。
底下坐着的柔伽浅浅地咳了几声,身边的小侍女忙端了茶水送过去。
南宫梵目光轻轻落了过去:“婧妃怎么了?”
柔伽急忙要起身行礼,南宫梵见她大着肚子,便道:“不必行礼了,若是觉得这处冷,你就先回去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柔伽盼着的便是这句,急忙跪下叩谢。
南宫梵看了小海子一眼:“送婧妃回去,好生看护着,莫要出差池。”
小海子应了,躬身退下,带着柔伽起了身。
宫外的民家,远漾徐徐炊烟,宫旁的古寺泛来阵阵旃檀。
子时过半,月上中天。
路过御花园的浣花溪时,粼粼波光映出鲜明痕迹,凛风破轿子窗子而来,柔伽怕冷,却又无法,冻得直发抖。
到达知花轩的时候,赵明芾已经翘首以盼许久了,见着了小海子,急忙出来道:“劳烦大总管送娘娘回来,这点小心意就当是小的孝敬您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了小海子的手中。
赵明芾这些日子深知,宫中就算是你得罪了大人物,也不要得罪这些小人物,得罪了大人物可能会让你去死,而得罪了小人物,便只有生不如死了。
小海子新年夜里得了这么一笔横财,自然是满意的,对着赵明芾也就愈发亲热了:“福明啊,你被皇后娘娘送到婧妃处,还能如此处惊不变,将来可成大才啊。”
赵明芾笑了笑,见柔伽要下轿子,急忙过去扶着,一手自然而然地托着柔伽的手,一手扶着柔伽的腰,护着柔伽下了轿子。
这小海子在旁边看着,怎么看却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只是他自小长在宫中成了阉人,男女情爱是一概不懂,虽然觉得别扭,也不知别扭在哪里,掂了掂自己手里沉甸甸的金子,转身带着轿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