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抚了抚须发,自得地点了点头:“亏得现在天气冷下来了,若是在夏日里,很容易就伤口溃烂化脓。现在我帮你这伤口包好了,每日换两次药。
等着它长好了,再敷去疤生肌的药,我可保你,连伤口都不会留下。”
沈晴砚对这大夫的医术感到震惊,心头不免疑惑,这深更半夜,又是事从紧急,这是从哪儿给她找的这么好的大夫呢?
她的这番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小院儿里就又热闹了起来。
一个僧人带着一位郎中,提着药箱推门进来。
“施主,大夫来了,快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僧人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了禅房里的老大夫,已经包扎完的沈晴砚好端端地坐在旁边。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珍珠一脸惊异:“大夫不是刚刚就来过了吗?若这才是请来的大夫…那……”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这位老大夫的身上,老大夫处变不惊地淡笑:“是我的一位故人之子,连夜下山抬了我来。老夫不胜脚力,他生怕我来的慢了,找了人把我背上了山。”
沈晴砚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影,还是问了一嘴:“敢问您的这位故人之子是?”
“他也就在这寺庙里。”老大夫笑了笑:“老夫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年纪大了,还得在贵寺借住一宿。”
僧人一头雾水的引了老大夫和郎中走,沈晴砚心中五味杂陈。
为何她已经三番五次地想要和赵元徽划清关系,却总是摆脱不掉,反而让两人之间的联系更多。
赵元徽的所作所为,除了让她厌烦,根本就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感动,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她早就不是从前的沈晴砚了。
现在她最不想欠的就是赵元徽的人情!
沈晴砚不顾身体失血过多的疲惫,连夜让珍珠拿了双倍的诊金和报酬,送去赵元徽处。
赵元徽看着珍珠送来的银票,心头的情绪十分复杂,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和他算的这么清楚吗?
沈晴砚喝完了药,被服侍着睡下了。在药物的作用下,任由自己沉溺于无边的黑暗中。
在梦里,赵元徽在她性命垂危时,于她的塌下,不停地追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是她永生不能忘记的梦魇,赵元徽靠地更近,她就更加痛苦。
等到沈晴砚挣扎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沈牧和阮氏收到了消息,已经等在她的房中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阮氏。
看到母亲熟练的面容,心里不由升起劫后余生的喜悦,沈晴砚的眼中水光氤氲,强忍着没有落泪。
看到沈晴砚醒来,阮氏的泪就落了下来。她为了孝道,在府里伺候着沈老夫人,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就遭了这么大的难。
“晴砚,你可行了,伤口还痛吗?”
“痛…但是已经好多了。”沈晴砚看见母亲时崩溃的心理防线,又被理智拉了回来,现在还不是母女叙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