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凑巧?”我转头看向她们,对上一脸的期盼。
眼见屋内还在点着烛火,刚开口问现在何时就被两人架下了床榻。
“回殿下,现在已到卯时。”
“刚到卯时?今天要做什么?”
她们压根不理会我的问题,我被二人强行拉去木桶面前,见到大半桶的冒着花香的温水,我心里一惊困意全无,这才想起我要往后跑。
谁知我直接被三人塞进水中,这猝不及防的操作让我一阵懵圈,几人还不等我抬头转身反抗就伸手来,也不管是否会把布料撕扯烂,就将我的衣裳脱下。
慌忙中,我赶紧下意识地蹲在桶内,蜷着身子护住了自己肘关节的红色鱼鳍。
顺便退到了木桶边缘,抬眼看着她们,就在我要御水阻止她们再靠近时,为首的隐士便开口解释道:“王上命令殿下与王上一同早朝,请殿下自行沐浴后,定要老老实实遵照朝礼进行梳洗装扮。”
说完她们纷纷转身,留下了里衫拉上屏风后便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这才伴随哗啦一声冒出了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烛火,不由骂道:“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喊我和他一起?一起就一起吧,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边说我还边打了两个喷嚏,这些花香都是怎么来的?
也许这些宫内女子觉得好,但让我觉得刺鼻,以往在山中的落花水潭,也没见有这么芬芳。
我明白早朝的重要性,今日再坐在镜前已是比上次乖巧安分不少,面对她们的梳妆基本都不做抗议,除开抹脂粉。
抗议两次后,她们面面相觑,只说需要回禀才能定夺。
我打了个哈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族的脂粉自己受不住啊。
以往在元玉山好奇这些,还托玄琰买来给我玩玩,哪里知道用后就脸上倍感灼烧。
好在,隐士们得到了云昱的许可,我可算摆脱了一见最不想做的事,不由放松下来,开始与帮忙梳头的隐士闲聊。
“每日早朝都需要这个时辰起来吗?”我问到。
“回殿下,非也,今日王上已经是为殿下开先例了。”她将我的长发分股梳好,又用发簪分别固定。
我一听她这么说,不由将头偏向她,眼见铜镜中的自己露出了惊讶:“什么?开先例?以往更早?”
“是,若非今日,早朝都是卯时开始,王上需在寅时起。”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的疑问,顺带将我的头拨正。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原来当王是件这么辛苦的事情,若非今日云昱将早朝推迟几个时辰,自己铁定现在睁不开眼。
日复一日风雨无阻的在寅时起床,天不亮就要为早朝做准备,不管是他还是前来觐见的文武百官都是辛苦。
大家,都恪尽职守,为这个国家而尽心尽力。
居其位,安其职,尽其诚而不逾其度。
而我作为玲珑石,我的职责是——让云昱避免被魔刀所用,以及这次的我要拼尽全力将魔刀摧毁。
我不再关心隐士们如何对自己摆弄,虽感头上的重量在一点点增加,我也不再多言。
想到这段时间来的种种,心里感想陈杂,虽然自己依然没有弄清楚自己与暮雪到底是什么关系,至少我明白了麟霜为何会找上自己。
麟霜不仅是因为魔刀,还因为我是麟霜她心中最重要的暮雪的血肉。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想起了那天残阳血光中安详合眼的暮雪,她死在了当年的三界之乱,死在了魔刀下吗?
麟霜,是要为暮雪报仇吗?
伴随隐士的呼喊,我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意味着我终于顶着不喜欢的堆金叠玉,需要起身被她们换上衣裳。
今日的自己,依然是被大部分的蓝色覆盖。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是否因发髻的缘由,觉得怎么看怎么陌生奇怪。
发愣时,后方传来了隐士们齐声喊出的尊称。
我打了个哈欠,心想云昱每次都赶在自己刚弄好时过来,连让自己稍微眯眼神游的时间也没。
我定了定神,回身对上了云昱,他和往日在早朝后见我时的装扮并无不同,反而我感觉到了他见到我时,眼中有些惊讶。
“是不是很奇怪?我也觉得好奇怪。不过这个倒是让我的耳鳍遮掩在一圈圈头发后,倒是没有那么明显,可是头顶的那个发冠好重……”
云昱无心听玄璃对自己的抱怨牢骚,他只感,眼前的玄璃今日与上次会见兰泽时又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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