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旁的川柏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掉落的面具。那少年连忙作揖道歉:非常抱歉,未曾注意到小兄弟。相识一场,这个银狐面具就赠予你吧!摊主,这银狐面具我要了。只见一锭银子呈现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在正在画面具的摊主桌旁。摊主放下毛笔说道:公子稍等,我给你找零。
苏卿云连忙把川柏手中的银狐面具递了过去,说道:既是公子看中的,还是给公子吧,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少年敲着扇子颇具玩味地笑道:君子?夺人所好。不,不,此银狐面具就当与公子结交的见面礼吧!在下姚远,年十五。对面的少年抱拳作揖介绍道。
姚远!居然是自己的那素未谋面的二师兄。正当苏卿云准备开口时,就听到身后的楚先生问道:小远,你怎么在这里?姚远望着楚先生,端正站姿尊敬地行礼道:见过楚先生。我昨日晚上就已经到了白鹊城,想着今日书院休沐,便猜想先生定是在家陪着师母。本欲下午登门拜访,这不巧着,在大街上便遇见了。
姚远还特意往楚先生的身后瞧了瞧,楚先生解释道:你师母身体不适,正在家休养。来,小远,我给你介绍,这是你的小师弟苏卿云,今年九岁。苏卿云恭恭敬敬地行礼喊道:二师兄好。只见姚远挑眉微笑道:原来是小师弟呀,你都喊我一声二师兄了,那这银狐面具你就更应该收下了。姚远把面具又推了回去。
转身对楚先生说道:楚先生,为庆贺我多了一个小师弟,午间许我请客去百味酒店吃饭吧!楚先生点头说:好。小云,不必跟你二师兄客气,他钱多着呢!苏卿云这才把面具收下,谢过了二师兄。姚远刚想接过找零的银子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走过去在摊主身旁耳语几句,把找零的银子又都放在了桌面上。
见时间还早,姚远就做主领着苏卿云四处逛逛。一行人来到一处小玩偶摊前,姚远介绍道:这个摊主是个有趣的人,他烧制的小瓷器都很有趣。小云师弟,你看看有没喜欢的?苏卿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听着话认真挑选起瓷娃娃。方才离得远没注意这个摊位,到跟前了才发现每只小玩偶都非常可爱。
这摊主是个有艺术天赋的人,每个瓷娃娃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但它们都有自己的独特的表情和动作。苏卿云一连挑了一小堆,正左右为难着。姚远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摊主,再拿个木匣子,一并都装好打包。摊主高兴地眯了眼睛,连忙找空箱子来装。
苏卿云见姚远连价格都没问就让打包,就着急地喊道:摊主,这瓷娃娃多少钱一只?摊主笑着说:100文一只,小公子刚选了一共是十二只。并一只新木匣子,一共是1两半银子。苏卿云眉头紧蹙:你那100文是单只的价格,可我买这么多都没有优惠吗?一起一两银子吧!
摊主停下了装箱的动作,耐心解释道:小公子,可少不了这么多钱。这玩偶虽小,但也极费工夫。姚远在一旁说:小云师弟,没关系的,这个钱我来付。苏卿云见这个非但不帮忙还拖后腿的师兄,一跺脚就拉着姚远的袖子往前走去。眼见一笔大单要泡汤了,急得摊主连忙招手喊道:小公子,你来,你来,我一两卖给你!
苏卿云见摊主这么爽快就答应,当即悔恨自己还价太少了。姚远赶紧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摊前,摊主麻利地打包好把箱子端出来递给了他,临走前还不忘喊道:小公子,若是喜欢我做的瓷娃娃,下回再来哈!苏卿云气鼓鼓地接过二师兄的箱子,想了想还是换上了笑脸说:谢谢二师兄。
待离原来的摊位远了些,苏卿云才停下脚步,一本正经地说:二师兄,虽然我知道你很有钱,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买的多本来就该有优惠的,下次你不许打扰我讲价。姚远憋着笑认真地点头:好的,小云。你放心,下回我绝对不多说话了。
出了这个插曲,苏卿云也没心思去看那些小物件了,便转向路边的小吃摊。来了这么久,面食只吃过肉包子的苏卿云,看到了葱油饼是异常兴奋,赶紧上前让摊主拿一个刚摊好的饼给她。这饼没有印象中的软和味香,失策的苏卿云只好费力地嚼着自己咬下的一大口葱香饼。
吃得满嘴鼓囊囊的苏卿云,转头问道:二师兄,你知道哪里有面粉和酵母卖吗?我想买点回家自己做好吃的。这葱油饼太硬了,有点费牙!姚远拿出帕子把苏卿云嘴角的一点油渍擦拭干净,见此动作的苏卿云懵圈了,怎么感觉自己被照顾地跟个小孩似的?
苏卿云连忙偏过头,急忙说:二师兄,别,等会要弄脏你的帕子。姚远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便顺手把帕子,递到苏卿云的手上,笑着说:这脸都快成大花猫了,那你自己擦擦吧!苏卿云脸一红,不会吧,不会吧,哪里有镜子,要不要这么社死!苏卿云也不管了,接过手帕给自己认真擦了一遍。
待好不容易把梆硬的葱油饼咽下去,噎得直翻白眼的苏卿云的手边突然多了一个水囊。苏卿云也没多想,道了声谢谢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把堵在喉咙半道上的饼子吞了下去。眼睛都泛红的苏卿云抬头望去,就看见身旁的姚远,原来自己喝的是姚远的水囊。
苏卿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吃口饼子都差点被噎死,这才是第一次见二师兄,他肯定觉得自己蠢笨。见着手里还剩的大半张饼子,苏卿云丢了觉得浪费,不丢又觉得虐待自己。正犹豫间,见街角的胡同口,正趴着一只饿得瘦骨嶙峋的黑狗。苏卿云便上前,把葱油饼放在了黑狗面前。
见毫无生气黑狗微微偏头嗅了嗅,很快就大口地吃起了葱油饼。见它全部吃完,苏卿云这才满意地拍手起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