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汽车驶进临靠海湾一价难求的悦色酒店,在酒店正门停下。
后座闭目假寐的男人睁开眼来,清冷的黑眸仍氤氲着迷蒙的醉态,眼底一圈乌色隐约可见。
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薄唇翕出一声轻浅的喟叹,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额头,低垂的眼睫盖住了眼底的冰冷和讥诮。
他扶着车门下车,车内那股浓烈的酒气随着他双脚离地夺门而出。
司机绕过车头,小跑着来开车门,却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半条胳膊搭在车门上,身子半倾的男人楞了楞神。
“三爷,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裴堇年打了个手势。
手掌盖住鼻子和嘴,重重的抹了一把。
“不用了,去把车停好。”
极度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在酒精里泡过一夜。
司机应了一声,在他身后将车门关上,两三步跟上前去,“对了三爷,允溪小姐一晚上没回酒店,刚才有家叫‘约翰’的酒吧打电话来,说允溪小姐在那里闹了事。”
脚步缓慢却一步未停的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司机看不清他的表情,又说:“那边的人说,如果不赔钱,就不放人。”
“开价多少?”简洁的四个字打断了司机接下来的汇报。
“不太清楚,可能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你去,完整的把人给我带回来。”
他现在头疼欲裂,需要安静和休息。
“接回来之后不用跟我汇报,对方要多少钱,随便刷。”他伸手进西装口袋内,掏了半天,动作忽然顿住。
辗转半响,才响起昨晚上和童熙做完之后,把随身带着的唯一的一张金卡给了她。
稍稍低头瞥过一眼空荡荡的手心,这只手,不久前还捏着她的腰。
此时,衬衫袖口的金色纽扣前,手腕处不着一物。
他忽然邪肆的挽起唇,似笑非笑,淡漠的表情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
“陆允溪的事待会再处理,打电话给姚律师,让他到我房间里来一趟。”
一块价值两百万的名表,足够让如今身无分文的童熙陪得倾家荡产。
童熙是被一阵有礼貌又力道适中的敲门声惊醒的。
刚一坐起身来,眼前一片黑影晃过,忙闭上眼缓了会神,等睁开眼时,双眼仍然无法聚焦,面前的沙发都是晃晃悠悠的。
才回忆起来,昨晚上被灌了半瓶白兰地,她酒量不向不怎么样,其实不用半瓶那么多,半杯就足够让她倒下。
裴堇年的心,实在不是一般的狠。
当初严厉到闻到她嘴里有极淡的酒气也会发怒,如今倒是一点也不怜惜了。
她扶着脑袋,慢慢的站起身,手扒在茶几上,忽然碰到的硬物惊得手心一缩。
一张金卡。
昨晚上回家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她连房间都没回,直接躺在客厅的地上睡着了,这张卡,是顺手被自己放在茶几上的?
醉成那个样子,居然没把卡给扔了。
她讽刺的笑一笑,钱,有时真能叫人舍不得放手。
扣扣——
敲门声仍在继续,力道比刚才稍稍重了几分。
“童小姐,你在家吗?”
听到这个声音,童熙瞬间清醒。
她匆匆站起来,低头瞥到自己不雅的装扮,顺手从沙发上捞了一件外套披上。
开门,一张熟悉的脸站在门口。
“安叔叔,真的是你。”
她往旁边让开一步,将人迎进来,“进来吧,安叔叔。”
安空明是童老爷子公司里的御用律师,为人刚正不阿,他曾说过,童老爷子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工资,没必要再贪财,对于他,童熙是百分百相信的。
只是这人的到来,她心里一半欢喜一半担忧。
喜的是离开了临城三年,终于在异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