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西北风吹过树梢,陡然发出尖厉的呼啸声,树顶上的零星积雪随风飘落而下,这是林旭来到这个片界后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雁行阵变钩形阵,再来,钩形阵变玄襄阵。”
自然界的四季变迁对那些早就不是血肉之躯的阴兵鬼卒影响不大,在林旭的要求下,山神庙所属的阴兵进行了这样一场规模前所未有的会操。担任演习总指挥的裨将张昕自己大声呼喝还觉得不过瘾,干脆从旗手的手中夺过了火红色的炽焰令旗奋力挥舞起来,向阴兵们直接传递将领的意图。在一旁的裨将王良则卯足了力气敲动那面体量惊人的青铜战鼓,原本的鼓手自然也被撵到一边歇着去了。
兵法有云:将死旗鼓。说白了,一名合格的将军就算战死,他也该是在中军的旗鼓旁边,这是指挥全军的中枢所在。倘若身为一军之主的军将擅自脱离岗位,那么无论胜败他都得算是渎职。
在诸如无线电之类的新发明普及之前,一支军队的最高指挥者所能把握的事情并不太多,他只能依靠诸如旗帜、号角和鼓乐之类的器械将调动命令下达到分散于广阔战场中的各个部队那里。
在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中,一面竖起的旗帜就标志着一支部队的存在,当中军主帅看到旗帜还在,他就知道手下的这支部队还没溃散,可以进行指挥调动。假如某个部队的旗帜被敌军夺取,哪怕他们依然是齐装满员的精锐之师,不过在主帅眼里这些家伙就都变成死人了,没有旗帜这支部队就等同于不存在了,因而在古代战争中,丢失军旗往往要整队皆斩。
为了保护军旗,甚至规定负责扛着军旗的旗手万一不幸战死,同队的士兵不能抢回他的尸体也要统统杀头,这就是军法无情的真谛,从重从严从快。
认为在千军万马厮杀的战阵上,单凭一个人扯着嗓子就能把几千几万人指挥得游刃有余的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很。
此时此刻,彼此配合日久的两位裨将,默契可谓十足,双方指挥协作得犹如一体,非常卖力地为林旭演示着部队在迎敌交战情况下,各种阵形的变化步骤。
凡人使用的阵法尽管集合了无数智者的心血,可是限于客观条件,将领们只需要考虑前后左右的阵形变化,因为敌人必然是来自这几个方向。调遣阴兵鬼卒上阵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包括对手从空中和地下实施突袭都要预先有所防备,如何从对手难以防御的角度进行突击的问题,无疑是另外一道难题。
人类的战争模式跟非人类的战争不甚吻合,但军魂始终是转化阴兵的最佳对象。之所以采用军魂的效果会更好一些,扣除灵魂本身纯净度的关系,很大程度上也是考虑到军魂在世时接受了军事训练,对实战也有一定经验。
在死亡过程中,阴兵们免不了出现一些记忆丢失的困扰,不过重操旧业与半路出家,这二者毕竟是不同难度的选择。
假如可以进行挑选的话,谁会愿意带着一帮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上战场呢?要知道,打仗可不是哄孩子玩的夏令营啊!
拉着大队人马操演了半天,作为观众的林旭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也看得出来两位裨将是下了不少功夫,即便达不到举万众而如一人的理想程度,起码作为一支新军还是说得过去的。
“吩咐下去,休息一会,你们俩过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玉精瑫琪,往后她会负责在山神庙里看大门的杂务。”
传令参与操演的军队暂时休息,林旭笑着把两位裨将带到小玉精跟前,介绍认识一下。
前几天忙于处理打劫练气士洞府的善后工作,防备霍山君恼羞成怒前来偷袭,林旭还没有得空跟手下的两位得力干将交代清楚玉精瑫琪的来历,他打算趁着这个当口把话说清楚。
偷眼打量了玉精一下,裨将张昕有些沉不住气了,凑近到林旭跟前说道:
“大老爷,您怎么出去弄了个小妖精回来?这事怕是不妥吧!”
不仅是张昕这个刺头,向来做人很圆滑的王良也插了一句,说道:
“是啊!地祇从来是不跟妖精走得太近。”
听着两位手下近乎于完全一致的反对意见,林旭很是诧异,这二位平常时候不像是这种不识趣的主啊!莫非这件事另有缘故?
想到了这里,林旭也不得不提高一点警惕,追问说道:
“哦,这里面可有什么说法吗?到底是天庭不允许,还是另有原因呢?”
闻声,两位裨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王良出来解释说道:
“回老爷的话,历来的规矩皆是如此,倒也并无明文不准。”
这时,林旭的眉梢一挑,他没好气地一摆手,说道:
“哦,照这么说的话,只是潜规则喽!”
无论如何,一个人的出身印记是无法抹除干净的,这是一个人的根,想要彻底摆脱成长留下的痕迹,大概重新投胎是最佳选择。
生活在完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哪怕林旭在这个新世界中总是力图避免显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某些特征,但从他口中时不常蹦出的新鲜名词还是非常多。经常跟他打交道的王良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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