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原因,除去祂畏惧白莲教的总后台无生老母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投鼠忌器。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那位无生老母自称是古佛,竟然连佛门的西方三圣不都放在眼里,起码祂在地球上活跃那么多年都没见被正宗佛门灭掉,足见这位老母的传教能力不俗。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并称西方三圣的这三位大能,又岂是易欺之辈。
佛陀、菩萨也有忿怒明王、金刚相,若没有雷霆手段除魔,光靠佛法慈悲感化魔头的那种速度,佛教能蓬勃发展起来吗?正因如此,即便无生老母是在吹牛,那祂的这份胆识也不是寻常神祇所能拥有的。一旦惹火了无生老母这位幕后黑手,漫说是降下真身、分身,哪怕人家是随便弄个化身来到这块片界,那种压倒性的强大力量,怕也不是林旭和黄世仁这等不入流的山神土地所能抗衡的。
年轻气盛的林旭倾向于激进解决方案,老成谋国的黄世仁趋于保守作风,双方谈不上谁对谁错,说穿了无非是个路线分歧。
双方既然有了意见分歧,自然无法采取一致行动,于是这件事情被耽搁下来。
两位地祇暂时失声,不代表祂们的潜在敌人也有休息的必要。白莲教原本就善于煽动群众,尤其是在这种有大量流民存在的环境中,那简直是把一窝老鼠丢进粮仓里,他们不撒欢似的扩张那才有鬼呢!仅在黄世仁和林旭陷入犹豫不决的这几天时间内,江家集大街上头缠着黄巾、白巾和红巾的白莲弟子就增加了数倍之多。倘若再算上那些被裹挟进去的流民,白莲教仅是在江家集一地实际控制的人口就达到了上万之众。
古语说得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眼见得拥有了如此可观的实力,再要白莲教继续隐忍下去,那就变得愈发困难了。
帝国州郡一级的官府如今除了收税和征发徭役,早就不管江家集这样的穷乡僻壤了。反正能确保州城、郡城不丢失,不管下面的村镇弄出多大乱子,官老爷们的乌纱帽都是屁事没有。因而,白莲教当前面对着唯一的障碍,就是土地庙对江家集本地居民的精神支柱作用。
过往的数百年来,江家集土地庙虽时有兴废,不过本地人都已经习惯了黄世仁这位土地爷的存在。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家底比较殷实的人家还要去土地庙上香求庇佑,家里生了孩子的人也要第一时间跟土地爷报户口。可以说,土地庙是江家集本地人的信仰中心,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是不能搬开这块绊脚石,本地人对白莲教的态度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狂热的程度。
白莲教弟子虽然大多没什么文化,但他们毕竟是专业搞宗教活动的,对于信仰和信徒有着很强的敏感性。
很快,在街上搞宣传的白莲弟子中便有人公然高呼捣毁邪庙的口号。随后,白莲教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土地庙开来。
在附近目睹了这一幕的本地人,尽管依然笃信着土地爷的灵验,可是在人数远不及白莲教信众的前提下,要这些本地人毅然站出来用生命捍卫自己的信仰,这个要求确实强人所难。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主张采取强硬态度应对白莲教的崛起,林旭一早便料定这些邪教份子会有对土地庙下手的一日。这倒不是因为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而是根据地球那边的历史经验,每次白莲教得势后的大胆作风来看,林旭知道他们一定会这么干,至于选择何时下手,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枝节问题。
首当其冲的黄世仁,遭逢大变早已乱了方寸,祂急得在地上团团转,一个劲地说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闻声,林旭充满自信地一笑,说道:
“这几天我调动了两千阴兵过来,你这土地庙也有一千多阴兵,只要狠得下心来,杀光他们不算太难。”
闻听此言,黄世仁露出几许蜡黄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祂摇着头说道: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老弟,你不晓得。神道中有不成文的规矩,胆敢动用神力大量屠戮生灵的,保不齐何时便遭了天谴。不是我吓唬你,这是真的。”
“不会吧!还有这种说法!”
在此之前,林旭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立时哑口无言。黄世仁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危言耸听,白莲教即将下手对付土地庙,祂面临的威胁比林旭大多了,既然黄世仁如此说,那就肯定确有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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