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的话,大惊道“你怎知!?”
事关男人颜面,他不过一刹便反应过来,低声骂道“你休得胡言...你怎知我房里的事!”
他面露阴狠,咬牙道“哦~也是我忘了,五弟的娘亲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娼妓,你随了你娘,这思想里龌龊了些在所难免...”
“那你娘又有多高贵呢?一个趁主子醉了酒,便爬了床的下等丫鬟罢了。”姜时端了杯酒,蹲坐在二人之间的空隙中,阴森森地问道。
谁人不知,北齐的大皇子,虽长非嫡。
齐桓身子一顿,屏息侧身看去,他没想,姜时会过来他身边。
姜时一脸傲然地朝他挑了挑眉,显然在说:看我的。
“姜时!”齐曜一脸的羞愤,他的出身,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最恨人提及。
姜时不屑看了他一眼,冷道“你喊,你让所有人都再重温下大皇子的诞生,让皇上再想起那件如吞了苍蝇般恶心的事。”
说着,他语气稍顿,又道“再提醒提醒皇后娘娘,她是如何在大婚当日知道了你的存在;也让你那远在冷宫,连人都见不得的娘亲,再感受一下,辱了南家人颜面的下场。”
姜时的言语如针刺般刺痛着齐曜的自尊,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揭露他人生的耻辱。
齐曜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节微微泛白,他目光阴冷,透露出毫不隐藏的怨毒。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姜时“姜时,我与你无冤无仇。”
姜时耸了耸肩“行侠仗义,乃英雄本分,你再这般小人做派,我让人把你的事写到话本子里,供全盛京的百姓观看。”
话落,他也不管齐曜再作何反应,拉起齐桓,就向外走去。
齐桓愣愣地跟着他,看着被他牵起的手,就仿佛如同小时候那次一般。
齐桓虽为皇子,却身份特殊,又因为貌似女子而被同龄人取笑,甚至常被人欺负得狼狈不堪。
那时,也是在这样的宴会上,齐桓被贵族子弟们捉弄,他们趁大人们不注意,将他围在墙角无处可逃。
他们对他动手动脚,又骂他“你娘亲是大娼妓,你是小娼妓,快给我舔…”
他紧咬牙关,狼狈地跪在地上,一度想当场死去。
他不知,人生为何可以这样苦。
姜时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在他毫无生机,一心求死之时,如天降的神明一般,一敌数人,打跑了那些想要羞辱他之人,又拍净了他身上的泥土,牵着他回了宴席。
姜时甚至,一句话安慰他的话都没有说,可齐桓却感谢于他留给他的最后一丝体面。
后来,他被找来的宫人带了回去。
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齐桓都躲在屋子里不能见人。
好在,也本就没人在意他这样一个皇子,这般浑浑噩噩地躲了几年,直到他母妃病重,太医院的人看人下菜碟,不好好医治。
他一时走投无路,心急地冲出了那间他自以为是壁垒的宫邸,也慢慢冲进了世人眼前。
可是,再见时,他世界里那个如天降神明般的小英雄,却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