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绸布上摆放着瓷器和金银器皿,瓷器洁白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上面绘制着山水花鸟的图案,栩栩如生。
而桌面上,那珍馐美味与琼浆玉液,更显奢靡。
燕承心想,只今夜这一场,大抵够他燕国一年的军饷开支了。
何况,除银钱外,北齐还有八十万南家军镇守在边疆。
他父王若想如愿,怕是难…
“看见没,那就是燕太子。”姜时指着燕承的方向,低声和南浔说道。
南浔向着姜时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一个干净的少年。
竟与她所想,完全不同,是一眼便能看穿的单纯。
南浔眯了眯眼,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此时,宴会中央,一队宫女正身着轻薄的舞裙,手持彩绸,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起舞。
这都是老嬷嬷们精挑细选上来的宫女,无论颜色还是舞姿都绝对的上乘。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个个都是绝美的。
可那一来了盛京城就去了烟花酒楼之地的燕太子,竟看也没看一眼。
南浔只觉得有意思,抬手喝了口酒,却又察觉到那丝不善的视线。
她对上齐桓的眼睛,“不是,他有病吧?”
姜时,“谁?”
“还能谁,就他!”南浔不爽地指向齐桓。
谁成想,姜时看过去时,齐桓立马变得人畜无害,抬手敬了他们一杯酒。
南浔:….
齐胤高坐在龙椅之上,龙袍上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光下仿佛要腾空而起。
他目光仁慈地看着每一个上前朝贺的使节,可庄严的神情又仿佛在说:“尽情享受吧,这是你们永远无法打造的盛世之城。”
南轻余光看到他这般仿佛这盛世为他所打的做作姿态,眸中不自觉涌上一丝不屑。
她只安静地坐在齐胤身旁,端做着这个北齐的皇后。
如果…那个小不点,没有向她投来那赤裸裸的注视。
南轻借着饮酒的一瞬,向那个小不点投去警告的眼神,却没想换来了一个更为明朗的笑脸。
她轻叹一口气,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与她。
因着今日有诸多外邦来朝,秉承着部分的包容,此宴席间仍于礼隔了一个短矮却清透的屏风。
南轻坐在上位能看清底下的一切,而下面之人,自也看得清南轻。
闻笙坐在宴席中,将宋辞与南轻之间的互动看得个一清二楚。
她惊讶于二人间的关系竟真的非比寻常,但也还记得她与宋辞之间未能言语的约定。
只是还不待她收回视线,便与宋辞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闻笙有些心虚地低头饮了口茶,却不想宋辞竟端杯走了过来,她懒洋洋地坐下,开口道,“闻姐姐,你看什么呢呀?”
闻笙平缓了下情绪,不懂宋辞怎自己凑了上来,她问,“你确定要我说吗?”
宋辞闻言,轻笑一声,“我巴不得你去大厅中央喊呢。”
最好让所有人知道,她宋辞爱慕当今皇后,她倒是想看看,这也不在意,那也不在乎的皇后娘娘,那时会怎么做。
闻笙微微蹙眉,看向宋辞,发现她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怎的?觉得我疯了?”宋辞问她。
闻笙只看着她并未言语,随后就又听她低道,“要是她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我疯了又如何,总好过现在,清醒的沉沦。”
她声音很轻,轻到闻笙都有些怀疑宋辞是否真的说了一路话。
闻笙垂着眸子,以茶代酒与她碰了一下,“我不会告诉南浔的。”
“我怕她难做,也怕她捣蛋。”宋辞轻声道。
闻笙默了默,还是回道,“她不会捣蛋。”
宋辞轻笑一声,微微靠近闻笙,“我真的还挺想知道的,闻姐姐你看上那小纨绔什么了?”
她顿了顿,“是名门闺秀,更是名满盛京的才女,很难想象,阿浔那般性子的人,竟能入你的眼。”
“你不会觉得她有违先贤教诲,全无礼义廉耻吗?”
她一句句的问,闻笙一句句的听着,她垂着眸子,只道,“她很好。”
宋辞挑了挑眉,“没意思,我还是听一听那些个外邦,今年都给北齐送了哪些好玩的礼吧。”
她透过屏风的薄纱看向大堂中央,此时宴会的气氛逐渐升温。
乐声悠扬,舞姿翩翩,随着礼仪官员的响亮唱名,首位使节迈向大殿中央。
他乃西域使节,身材魁梧,面容深邃,双手托着一个以丝绸覆盖的托盘。
宦官上前揭开丝绸,托盘上露出的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丝绸揭开那一瞬,整个大殿都明朗了不少,一时引得众人喝彩。
使节躬身行礼,用流利的汉语说道,“禀皇上,这是西域最珍贵的夜明珠,在黑暗中,犹如永不熄灭的长灯,愿它象征着西域与北齐友谊长存。”
齐胤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挥手示意,便有仕宦上前接过这份贵重的礼物。
紧接着,又一位使节走上前来。
他乃倭国使节,身穿宽袍大袖的衣裳,一脸的丑态。
便他献上的是一幅精美的刺绣画卷,上面绣着山水花鸟,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听到鸟鸣。
“禀皇上,”那使节恭敬地说道,“这幅刺绣画卷是倭国工匠花费数年时间精心绣制而成,愿它见证北齐千秋万代,世世盛景。”
此话显然说到了齐胤心中,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倭国用心了。”
“谢皇上赞赏。”倭国叩谢皇恩。
南浔坐在底下,却听得无趣,每年都大差不差,无非尽表臣服。
直到礼仪官员报,“下一位,燕太子燕承。”
燕承拖盘而上,南浔这才来了精神。
闻笙也不自觉抬首去看,她记得上一世,燕太子呈上的是一根洁白的羽毛。
果不其然,宦官揭开绸缎,一根平平无奇的白羽呈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者大声喊道,“大胆燕贼,你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