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养老三个月,生物钟调整得格外健康,现在大半夜不睡觉在林子里跑,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慕声纤长的睫毛宛如一排黑羽,慢慢垂下来,声音压得很低:“……你去睡吧。”
话音刚落,凌妙妙“当”地直挺挺倒在了树叶铺成的地毯中,均匀的呼吸声立即响了起来。
太困了,竟然直接睡着了。
“……”他顿了顿,将她压在身下的披风抽出来,拿在手里半晌,展开盖在她身上。
女孩儿双目紧闭,卷翘睫毛在眼睑投出一片阴影,两颊红润,睡得毫无戒心,在这样一个他身边,居然也能浑不在意地拥抱甜梦。
这人……
他的手慢慢地向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再慢慢下移,触碰到了她微凉的唇,柔软的,粉嫩的,总是满不在乎地翘起来。
他记得初见她时,她唇上还有涂到外面去的口脂,他曾经如此大胆自负地抚摸过,从唇角,一直到唇珠。当时,那双秋池般的眼睛战战兢兢地望他,倒映出他的影子。
那时,怎么没有发觉,这张脸有这样诱人……
神情猛地一凛,手触电般地收回来,接着,猛地推醒了凌妙妙。
“嗯?”
她骤然惊醒,挣扎着坐起身来,一脸懵懂地望他半晌,环顾四周,黑压压一片夜色,起床气顿时爆发,“什么呀,我还以天都亮了!我才睡下几分钟,你就叫我起来?”
“你睡得够久了。”少年长睫垂下,掩去眼中的情绪,言简意赅,“……换换岗。”
“……”凌妙妙揉了揉脸,接过了他手里的棍子,一脸呆滞地捅火堆。
睡了很久了吗?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跟没睡一样。
少年靠在树下闭目养神,感受着自己半天平复不了的心跳。
开始时脑子里纷纷乱乱,全是密密麻麻的杂念,慢慢地,听着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阵风声的尖啸后,黑暗中的一切全部化作大片大片光晕,吞没了他。
“叮叮当当——”铃铛声,墨绿帐子顶,四只铃铛一起响。
床在晃。
阳光被温柔的帐子层层滤去,到了女孩脸上和额头上,只剩下一点暧昧的柔光。
脸好红,她半眯着眼睛,眼里一片涣散,白皙的脖颈暴露着,一头泛着栗色的长发散乱地枕在身子下。
再下面……是他。
他的吻掠过她柔软的小腹,手顺着那腰肢向上,一点点将剩余的衫子向外撩。
上襦是驼色真丝,绣有暗纹莲花,将她衬得肌肤胜雪,像是诱人的小糕点,而他就是饥肠辘辘的食客,明知道眼前的珍馐美食要层层剥开,慢慢品赏,还是忍不住扯掉包装,一口吃下肚。
急不可耐,从未如此空虚,如此……渴望。
她伸出手阻住他,眼中迷迷蒙蒙都是欲色,欲说还休,美得惊人。
将她乱动的手臂强硬地压在枕边,一点点靠近,吻她的唇,从唇角,到唇珠,辗转反侧,直到她无力挣扎,睫毛簌簌抖动。
松开手,她自然地搂住他的脖颈,像一株攀附而上的柔软藤蔓。
植物蒸腾着温软热度。裙角“哧”地撕开,从踝骨撩上来,顺着那蜿蜒一路向上,她只是插空讨饶地喊:“子期……”连这声音都是语不成调的,像是邀请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从内到外地宣誓主权。
这一片海面狂风席卷,波涛浪涌。坚持着飘在上面的船,又是奇异又是担心,只好哭,冰凉的手指胡乱拂过他的脊背,引得他一阵心悸,将她的手捞下来,握在手心里,那样冰凉的一双手。
他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心口,温热的,她睁开眼睛望着他,他慢慢贴过去,温柔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她彻底变成海上孤舟,唯有依靠着他,为他所控,颠沛流离,实实在在彻彻底底,被他拥有。
殊不知这茫茫大海,纵使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只拥有这一只小舟。
……
*
凌妙妙蹲在黑莲花旁边睨着他的脸,手里拿着他的披风。
她心里有些犹豫,这一动不动的模样,这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想了半天,心一横,将披风往他身上一扔,想转身就跑,少年横出一只手,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拖回怀里——
那个瞬间,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某些失控的情绪。
“……子子子期?”她让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不叫还好,开口一叫,他似乎立即清醒过来,迷茫了片刻,黑眸中爆发出巨大的怒意,霎时站了起来。
妙妙还没开口控诉,他先避过她的脸,倒退两步,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飞快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林子。
“靠!”她忍不住蹦出一句脏话,拿起火棍朝他的背影一丢,没打准。
这人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