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偏头对外面低声道:“他怎么出来了?”
马车外随车的家将沉声道:“钟少爷今天没再发热,在府里替世子处理了点公务后闲着无聊,说来接世子回府。”
郁赦淡淡道:“胡闹。”
郁赦怕吵醒钟宛,声音很轻,“他要出来,你们就没人拦着?”
家将只得请罪,又问走不走,郁赦坐在马车里,微微摇头,“先别走……让他睡会。”
家将们伫立在马车外,郁赦在车里出神的看着钟宛。
过了快一炷香的时间,钟宛咳了两声,醒了。
钟宛看见郁赦瞬间精神了,“出来了?”
郁赦淡淡道:“那女子呢?”
钟宛一笑:“替你送回去了。”
郁赦一愣,“你送回去的?”
“怎么?原来世子不想送回去?”钟宛笑下,“那可晚了,我都替你向皇上谢过罪了。”
钟宛揉了揉肩膀:“那人根本没带出来,今天也是巧了,我想着来接你,过来的有点早,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宫里出来人,要把你的车驾挪进去接人,我估计着就是那么回事,问了问,正好那两位公公都认识我,也愿意替我传话,这不……我进宫一趟,替你料理了。”
郁赦不甚赞同的看了钟宛一眼,钟宛宽慰道,“没多大事,就是皇后不知突然想起什么来了,要送你个人,估计是为了向皇上卖个好。”
郁赦顿了下,道,“可能是郁妃的主意,就为了让我不痛快。”
钟宛想了想,点头,“也可能。”
郁赦还是不放心,“你怎么说的?皇帝为难你了么?别人呢?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为难我。”钟宛轻松道,“皇帝又不傻,估计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刁难你,他只愿做顺水推舟的买卖,见你不实在肯就没再说什么。”
郁赦上下看了钟宛一眼,“真的没为难你?”
钟宛微微往郁赦身边靠了靠,放轻声音,“你不放心,自己检查检查?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
郁赦侧身躲了下,“别闹。”
钟宛笑笑,老实坐回去,道,“放心吧,就知道你会跟皇帝硬碰硬,多大点儿事,给你挡回去了,也没开罪皇帝,这要是留给你料理,又得大闹一场吧?”
郁赦默然。
钟宛挑眉,“早跟你说了,这些事交给我,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点郁赦承认,钟宛办事比他要周全,也更和婉。
钟宛看了看外面,“还不走吗?”
郁赦吩咐家将们回家,顺手握住了钟宛的手,“你难不成还给宣瑞料理过这种事?这么轻车熟路。”
郁赦只是随口一说,为了顺便踩宣瑞一脚,他不信黔安会有谁硬给宣瑞房中塞人。
不想钟宛闻言脸上笑意一僵。
郁赦难以置信:“还真有?”
钟宛笑了。
郁赦冷笑道:“哪家这么不开眼?把好好的姑娘送给他。”
“人家再不济也是个郡王,总会有人想巴结的。”钟宛倚在车窗上,想了片刻道,“不过还真不是他,是……”
郁赦等着钟宛往下说。
钟宛想了想,不太好意思道,“是给我送的。”
郁赦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些年来钟宛房中是否有人,郁赦还真不知道。
郁赦眯起眼,“什么时候的事?”
钟宛摇摇头,“早先的事了,不提了。”
郁赦面上如常,心中已不痛快了,这怎么能不提?!
钟宛道,“我又没碰人家,世子这也要追究吗?”
钟宛悄声道,“还是吃醋了?世子,我是不是雏儿……您不是最清楚吗?”
郁赦心中一热,并不被钟宛糊弄,他不许钟宛往他身上贴,捏住钟宛的下巴,言简意赅,“说。”
钟宛后悔,好好的,非提这个做什么。
钟宛想了想,道,“几年前来着……忘了,反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我大病初愈。”钟宛慢慢道,“我们府上难得的摆了宴席,说是给我去去晦气。”
“我那天想开了不少事,心情还挺好,虽然身子还没好透,但还是喝了不少。”
郁赦声音低沉,“醉了?”
郁赦记得很清楚,钟宛酒量不错,轻易醉不了。
“半醉吧。”钟宛想了想道,“走路打晃,得让人扶,但脑子还算清楚。”
郁赦道:“然后?”
“然后……我本想跟宣瑞聊几句的,可一想开口,他就劝酒,我一想也是,都是大男人了,有什么可说的,都在酒里了。”
“最后都喝到下半夜了,实在喝不动了,我就让人把我扶回自己院里去了。”
钟宛踉跄着的进了自己院子,喝了口水准备倒头就睡,不想一掀卧房的门帘,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
钟宛当即酒醒了一半。
姑娘局促的很,不知该站还是该坐,紧张的看着钟宛。
钟宛一阵头晕,他扶着门框,沉声问,“王爷让你来的?”
姑娘胆怯的点了点头。
钟宛当日还不到二十,还是少年人的模样,姑娘也不知该叫少爷还是叫老爷,轻声道:“王爷说……让我来替他赔罪。”
钟宛闻言突然弯腰大笑,笑了好久,吓得姑娘以为这人疯了。
钟宛笑够了抹了一把脸,对姑娘拱了拱手,风度翩翩,“姑娘好睡,明日我送你回来处。”
姑娘不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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