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东的密林中,葛逻禄的首领谋剌黑山望着碎叶城方向的大火,焦虑万分,不停地用马鞭抽打白桦树的树干,将灰白色的树皮打得皮开肉绽。
“该死的移拔,居然一把火烧了老子未来的牙帐,真是太可恶了。待老子抓住移拔那个家伙,必将他千刀万剐!”谋剌黑山一鞭将一大块树皮抽飞,树皮直接向站在他身后的谋剌思翰飞去。
二十来岁的谋剌思翰正在低头沉思,忽然感觉眼前飞来一块“暗器”,急忙闪头躲过,刷地拔出弯刀朝“暗器”劈去,却劈了空。只见灰色的“暗器”从耳边擦过,落在身后的黄叶地上。
“笨蛋,连一块树皮都躲不过,你是某的儿子吗?”谋剌黑山看到次子的狼狈样,不禁大怒,马鞭呼啸地朝儿子抽来。谋剌思翰不敢闪避,任马鞭抽打着身上的牛皮甲,发出阵阵闷响。
待到谋剌黑山打累了,谋剌思翰才小声说道:“父汗,某在想这火可能不是移拔放的。”
“为什么?给某说个明白,不要弯弯绕绕,多学学你大哥,说话干脆直接点。”谋剌黑山依着被自己抽打半天的白桦树,微微喘着粗气。
谋剌思翰虽然对父亲将那个莽撞的哥哥当做自己的榜样颇有怨言,但还是一脸平静之色,急忙答道:“父汗,碎叶城中有近五万突骑施人,虽然大部分男子骑得了马,拉得动弓,但还是有近三万的妇孺和老弱病残。移拔突围的时候肯定不会带这些累赘,但也必不至于狠心将碎叶城付之一炬,让数万同族葬身火海。在碎叶城西阻拦突骑施人的是沙陀人和黠戛斯人。黠戛斯人和我族领地相隔千里,其首领李昆又甚是高傲,不屑于阴谋诡计,应该不是他放的火。而沙陀人与我族有世仇,围绕金山附近的草场数次发生流血冲突,骨咄支老奸巨猾,很可能借封堵突骑施人突围之名在碎叶城纵火。因为他知道父汗想在战后将牙帐设在碎叶城。”
“这么说来倒是有些道理,骨咄支那家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谋剌黑山摸了摸自己硕大的酒糟鼻,“那现在该怎么办?你小子想了半天,肯定已经有主意了。”
“父汗,我军现在奉大帅之命,在此堵截突骑施人。如果擅离职守,战后必被大帅责罚,将牙帐设在碎叶城的计划就更难实现了。现在烈火焚城,碎叶城内必然一片混乱、兵力空虚,父汗可速分两千兵士以救火之名攻取碎叶城,控制火势,收拢城中的突骑施余部。同时派人到大帅军前陈说情况,只说变起肘腋,情势紧急,为了保住碎叶城,我族已派部分兵马去灭火取城,但主力未动,必不贻误大帅的战机。”
“你总能想出这么多的道道来,某早就恨不得立刻去攻城救火,但碍于职责,不敢轻动。你的方案不错,可大帅那边派谁去说呢?你知道咱们葛逻禄人刀够硬,马够肥,就是嘴笨点,不像沙陀人那么善于忽悠人啊。”
“父汗,某愿往大帅军前陈述情形,力保战后这碎叶城成为父汗的牙帐。”谋剌思翰半跪请命。
“好,你总算有些地方比你大哥更擅长一点,你去吧。”谋剌黑山哈哈大笑起来,对亲卫下令,“速分两千人去攻取那碎叶城,扑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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