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散城外民众,坚壁清野、加固城池,使田乾真的奇袭之策胎死腹中。
后双方多次攻防,王正见将南阳城守得密不透风,田乾真难进分毫,且北庭军、河东义从陆续抵达,范阳军的兵力不再占优,不仅无法切断武关至南阳的粮道,攻取南阳更是痴人说梦。
最令田乾真提心吊胆的是,随同王正见前来南阳的公孙门门主苏十三娘数次夜潜军营,试图行刺。若非曳落河士卒警觉,田乾真险些死在苏十三娘剑下。饶是如此,田乾真的脸上仍被凌厉的飞刀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为防备公孙门偷袭,田乾真不得不每夜数次更换休憩之地,闹得鸡飞狗跳不说,军中士气也随之低落。
不过田乾真部本就是偏师奇兵,并非攻掠江淮的主力,故他并不太焦急,只是三番两次派人前往睢阳询问战况,而史思明每每则言“稍安勿躁”。
终于,三日前,史思明派人告之,平卢军已有全歼素叶军、攻下睢阳城的妙计,惜乎平卢军兵力不足,唯有得田乾真襄助方可一举功成。
田乾真早就期望离开久攻不下的南阳城,史思明的提议正合其意,遂留下一半兵马监视北庭军,自己则率领两千曳落河和三千契丹轻骑,星夜向东,潜伏在通济渠西十余里外一处荒无人烟的村庄中。
当然,田乾真也留了个心眼,派曳落河斥候四下侦查,得知平卢军对拥有强大战船的素叶军束手无策,全军上下正收拾行装,即将返回汴州。
“史思明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谨慎的田乾真不愿进入平卢军大营,只得派人借请命之机前去试探,而史思明的回复则是根沉甸甸的铁链。
田乾真接到史思明请其援助的信号时,平卢骑兵刚杀入却月阵中。亢奋的史朝义忙于厮杀,无暇关注素叶军的军阵,潜伏在树林中的田乾真则通过望远镜清晰看到,平卢军看似势如破竹,其实正陷入素叶军的包围。
“遇袭不乱、变阵从容,素叶军较怀州交锋时更为可怕,今日必须斩草除根!”田乾真对王霨恨得牙痒痒。
素叶军成功困住平卢骑兵之时,田乾真敏锐意识到,敌人的破绽暴露出来了,他立即将麾下骑兵分为三部,三千契丹轻骑为左右翼,迂回骚扰素叶圆阵,自己则亲率两千曳落河,直扑素叶骑兵的尾部而去。
“传令战车团,发射铁蒺藜!骑兵营,放弃击杀平卢军,迂回侧击曳落河!其余全军猛攻平卢军,务必在敌援军抵达前重创史朝义!”曳落河的突然出现令王霨稍稍有点惊讶,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想出应对之策。
不多时,战车团上空就飞起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小黑点,落到正驱马加速的曳落河阵前。
“不好!”田乾真左臂发力,猛拽缰绳,死死拉住战马,曳落河随之一起勒马,堪堪躲过一劫。左右两翼的契丹轻骑却不似田乾真这般细心,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霨郎君每每令人惊喜啊!”头戴凤翅盔的田乾真马槊一抖,从地上挑起用麻绳系在一起的铁蒺藜:“一、二、三……八、九、十,一绳十枚,难怪能飞如此远。”
田乾真自然不知,王霨是受风帆时代海战中链弹的启发,发明了“铁蒺藜弹”,专用以阻击骑兵冲锋。
“雕虫小技!”田乾真斜睨左方,顿时有了计较。
片刻功夫后,正躲着看热闹的靺鞨骑兵就被契丹人用刀箭逼着下马挥鞭,催促坐骑向前奔去,阵阵哀鸣过后,无数匹血淋淋的战马生生在铁蒺藜阵中趟出一条路,更有数匹辽东良驹侥幸冲到战车团前。
“快射铁蒺藜!”执掌战车团的素叶军校尉刘骁汗流浃背,他未想到,曳落河的应对之策竟然如此无耻却有效。
批亢捣虚击肯綮,侵略似火逞威风。
“杀!”庭州砲内还未来得及填装新的铁蒺藜弹,藏在马腹下的数名曳落河就行云流水般落地挥刀,接连砍倒数名素叶军石砲团士卒,铁蒺藜的发射速度登时慢了下来。
“儿郎们,随某杀敌!”田乾真抓住转瞬即逝的战机,沿着靺鞨战马趟出的血路,在战车团阵前呼啸而过,若出鞘利刃刺向尚在迂回的素叶骑兵。
“冲!”史朝义见曳落河旌旗向南,立即猜出田乾真的打算。平卢骑兵不再顾忌袍泽的伤亡,亦奋力向南猛冲,从另一侧咬住了素叶轻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