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蓝田之战,吾等诛封常清、伤高仙芝,安西军乃手下败将,朝义郎君不必担心,某已有破敌之策,还请平卢兵马听某调派。”
“唯别将马首是瞻!”史朝义并非首次上战场,但他在久经大战、恶战的田乾真面前,唯有俯首听命而已。
“换弓!”田乾真一声令下,曳落河摘下雕弓,驱马向北奔去。陷在素叶军阵中的平卢骑兵与曳落河不再与敌纠缠,找到缝隙破阵而出,齐齐换上弓箭。
数息之后,密密麻麻的羽箭破空而来,不过并未射向安西重甲骑兵,而是扑向素叶步兵。为了躲避箭雨,素叶军本就散乱的阵型愈发凌乱,不可避免堵塞了安西军前进的道路。
抓住安西军绕道规避的空隙,曳落河和平卢轻骑催马北撤,顺利脱离战场。
“杀!为高节帅、封节帅报仇!”卫伯玉杀红了眼,双脚猛磕马腹。
轻骑为主的曳落河时不时射出一轮羽箭,落在安西重骑兵的甲胄上叮当作响,虽无多大杀伤力,却能激怒对手。
“不好,敌军有诈!”张巡和卢杞异口同声道。
“糟了!”王霨闻之抬眼一望,暗道不好。
百石横冲撞,千弩声裂缸。行宫墙头,平卢军举石下砸的同时,数十张八弓强弩齐声连发。一支粗若车辐的弩矢霹雳而出,刺透身披重甲的安西铁骑后去势不减,又穿透一匹战马才堪堪止住。
“可恶!”卫伯玉再次挥刀磕飞一只弩矢后,左臂疼得发麻。他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不擅长谋划、应变。此刻安西重骑因急于复仇,被曳落河吊着进入平卢军床弩的射程之内,吃了大亏,卫伯玉除了不停击飞弩矢,却茫然无措。
“杀!”田乾真和史朝义调转马头,卷土重来。
素叶军和真源骑兵队试图救援,却被契丹、靺鞨散骑缠住。
雕弓悬满月,羽箭迅流星。
来自幽燕、辽东的胡马番骑正欲冲击安西骑兵之际,田乾真忽觉劲风扑面而来,他不假思索,挥刀便砍,电光火石间磕飞了一羽长箭。可破空声并未停止,田乾真急忙抄起盾牌护住要害,向后仰去,只得一声闷响,箭簇刺透牛皮骑盾,钻入甲叶缝隙,震得他左臂酸疼。
“塞北射雕手也不过如此……”田乾真心头大骇,他正欲起身,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止住,刹那间,凤翅盔的左翼被利箭射断。
“西边有北庭军!”此时才传来曳落河斥候的示警声。
“三连珠!莫非是北庭第一神箭手马璘?”汗流至踵的田乾真厉声道:“快护在某身前!”
田乾真身侧的曳落河还未来得及驱马向前,咽喉就被激射而来的飞刀割断。
“滥杀无辜的狗贼,纳命来!”一员紫衣女将从宫墙拐角处飞身而来,手舞如龙长剑,直刺田乾真面门。
“欺人太甚!”田乾真丢掉横刀,抓起挂在马鞍边的铁骨朵,以千钧之力砸向敌将。
“蛮勇之力,何足道哉!”女将并未与田乾真硬碰硬,长剑甫一触碰骨朵,便转而向斜下方斩去,只听一声哀鸣,田乾真的坐骑血流如注,前蹄跪倒在地,将他甩下马背。
“快救田别将!”周围的曳落河此刻才反应过来,挥着横刀长槊、铁骨朵、套马索向女将扑来。
女将在田乾真坐骑的背上一点,再次飞上半空,射出两枚飞刀的同时高声喊道:“王勇速来助我!”
“某来也!”数十人马俱甲、钢浇铁铸般的重骑突驰如风,若重锤生生砸入曳落河阵中。
“围住敌骑,某要将他们大卸八块!”左耳钻心疼的田乾真气得七窍生烟。
“可惜,竟未能取尔性命,为怀州乡亲报仇雪恨!”女将抛出绳索,堪堪缠住王勇熊腰,王勇抓紧绳索一拉,女将借力从数名曳落河头顶跃过,轻轻巧巧落到马鞍上。
“走!”苏十三娘刚坐稳,王勇连忙号令北庭重骑斜着从曳落河阵中掠过。
“给某追!”田乾真狠了狠心,丢掉羽翼已断的凤翅盔,不顾血流如注的左耳,气急败坏道。
旌旗缤纷通济岸,金鼓齐鸣欲惊山。
西方地平线上金鼓声声、号角幽幽。数百北庭轻骑的羽箭已破空而至,射翻数名曳落河,掩护王勇与苏十三娘一行。以骑射自雄的曳落河不甘示弱,亦挽弓捻箭,回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