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发现桑晚失踪是在第二天中午。
这些天,他日日夜夜都在书房里,钻研学问,研究兵法布防。
他的时间不多,他每天都在拼命地吸收知识。
他想要变成最强的人。
想要成为阿姐的依靠。
护她一生安乐。
这几乎让他变得偏执。
这日中午,他终于想通了一个难住他许多天的问题。
他心情很好,他兴冲冲地跑去找桑晚,想要跟她分享。
好久没见阿姐了,走着走着,顾不得稳重不稳重,竟像个孩童般跑了起来。
“阿姐开门,阿渊来了。阿姐.........”
无人应声。
没事,应该是在刺绣,绣得太认真。
又或许,是睡着了。
他推门而入,心情仍是愉悦的。
脸上甚至还洋溢着笑意。
直到看到空空的屋子,以及空无一物的柜子。
恐慌瞬间席卷了他的心脏。
“阿姐,阿姐呢?”
“来人!阿姐不见了!来人呐!”
回应他的,只有跪了一地的丫鬟。
“桑姑娘昨夜就已经离府了。”
临渊近乎咆哮:“她去哪儿了,为何没有人告诉我?”
跪在地上的仆人们瑟瑟发抖。
“公子恕罪,奴婢不知!”
临渊找遍了丞相府,问遍了所有人,皆无人知晓她去了哪里。
她就这样,消失在他的世界。
那一刻,临渊再一次体会到天塌地陷。
老丞相找来时,临渊对他苦笑:“外祖,阿姐他不要我了.....”
说完,竟生生晕倒在丞相怀里。
“一对痴儿,一对痴儿.....”
老丞相叹息。
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临渊两天两夜。
老丞相在他床前,一字一句地重复桑晚的话。
“元七年.........”
“元八年.........”
“元十三年.........”
临渊终于有了反应,醒了过来。
老丞相还在念着。
一字一句,如同将临渊的心,片片凌迟。
“阿姐,阿姐,你答应过永远不离开阿渊的,你怎么能食言呢?”
他派死士去找,却无所获。
桑晚如同在这世间消失了个干净。
而他如同丢失了魂魄。
直到这天,下人带回来一个包裹。
里面有一双鞋。
那针脚,是阿姐的手法。
阿姐这是在告诉他,她很平安,不要寻她。
此后每月,临渊都会收到一个包裹。
里面有时是鞋子,有时是衣衫。
临渊终于重新振作起来。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等他成为上位者,成为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就再也没人能逼迫她离开自己身边。
也再没有人能伤害她。
想要成功的念头,从未有此刻这么强烈。
或许,他必须给自己找个目标。
有了一个目标,他才能撑着一口气。
在没有阿姐的日子里,活下去。
......
他开始恨,开始恨从未见过的父亲。
开始恨害阿姐的国舅父子。
唯有阿姐的离开,他不知该恨谁。
外祖对他太好,恩重如山。
他比以前更疯狂的学习。
终于,他只用了一年,十六岁就高中状元。
在朝堂之上,他终于见到了他的生父。
他忍住心里的恶心,对皇帝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不知是因为血脉相连还是别的什么,皇帝对这个新科状元很有好感。
有皇帝的器重,加上丞相大人的暗中相助。
临渊以令人瞠目的速度蹿升。
短短两年,就已经身居右相。
成为了元朝最年轻的丞相!
皇帝对他言听计从。
殊不知他的两位丞相已几乎将整个朝堂占领。
他已如同光杆司令,朝堂危矣!
元二十年,皇帝突染恶疾。
不过一月,便已病危。
临渊带人逼宫。
皇帝望着眼前年轻的右相,仿佛看见了先皇后。
他们长着几乎一样的眸子。
那是他最喜欢的女子,心里唯一的妻。
最后,也死在他手中。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她的笑颜,忍不住伸出手,口中喃喃...
“玉姿,孤就要去见你了.........”
听到这个名字,临渊终于变了脸色。
“想去见娘亲?你有什么资格!杀妻杀子,枉为人夫,枉为人父!事到如今,被亲生儿子杀死,是你的报应。狗皇帝!拿命来!”
长剑出,剑指脖间。
皇帝喉咙嗬嗬出声,竟发出一阵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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