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趁着年轻把脚放了。
放脚还是陈希亥的父亲陈克秀在时的事情了,陈克秀阴差阳错成了大清的二等侍卫,家里再有个缠足的媳妇,那就说不过去了。
郑氏巴不得把脚放了,走路也能痛快些,倒是陈希亥那时还有些不乐意。
幸好脚是放了,太皇太后还是皇太后的时候就下过旨,凡是缠足女子,禁止入宫。
这话的意思是,后宫嫔妃中决不允许有缠足的,就连命妇也不允许。
脚是放了,汉人女子的天性还是没放。在这大殿之上被这么些王公大臣盯着瞧,郑氏有些面红。
陈希亥瞧瞧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好叫她安心。
她克制着情绪,面色渐渐恢复了过来,这才没有在御前失态。
好在众人只看了他夫妻一会儿,又很快转过了目光去看陈文义。
陈文义年纪轻轻,身长八尺,颇有玉树临风之姿。
他立于大殿之中,被众人放肆地打量,面上却带着不卑不亢的微微笑意。
陈希亥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见他毫无畏惧的淡定姿态,第一次觉着他这个儿子,确实有过人之处。
这要是换了他自己,也少不得被众人看得紧张。
纳兰明珠笑着站起,对皇上拱手施礼,“奴才见这孩子风姿过人,喜欢得紧,皇上可否容奴才敬宣武将军一杯?”
满人大臣喜欢对皇上自称奴才,哪怕是纳兰明珠这样的重臣也是如此。
皇上对纳兰明珠一向宽容,便开玩笑道:“爱卿莫非看上宣武将军了,要带回去做上门女婿不成?”
纳兰明珠并不反驳,只笑道:“奴才家中倒真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女呢。”
陈文心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心想纳兰明珠还真是直接啊,难道这就要给他女儿求亲吗?
哪有女方上赶着男方家提亲的?满人的风俗还真是豪放。
伺候的太监托上一杯上好的竹叶白,陈文义举起酒杯,与纳兰明珠遥遥相敬。
而后他拱手对皇上施礼道:“纳兰大人这样取笑微臣,微臣脸皮薄,这就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他没有接纳兰明珠的玩笑,也没有把他的话当真来回应,只是用玩笑话盖了过去。
这话不置可否,纳兰明珠只当这小子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又或者是谦卑不敢高攀纳兰家。
无妨,他也没打算在国宴之上当众向陈家提亲,那也太自降身份了。待陈文义过两年建功立业,瞧瞧他的前途再议此事不迟。
谁叫他那女儿纳兰玉露,在长街之上见着这位少年将军的风采,就下定决心非他不嫁了呢?
陈文义是个有本事的人,只看他面圣的仪态落落大方便可知。何况生的这样好皮囊,年轻姑娘见了哪里能不喜欢?
皇上笑道:“兰襄年纪尚轻,他日建功立业,朕亲自替你赐婚,那才荣耀呢。”
兰襄就是陈文义的字。
皇上此话的意思就是不打算给陈文义赐婚了,陈文心这才放心下来。纳兰明珠看着不丑,谁知道他女儿长得什么模样?
陈文义说过,他是非美人不娶的。
这话也合了纳兰明珠的心思,陈文义四品宣武将军的职衔终究太低了些,若是日后能再建功勋,那才能般配上自己的女儿。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陈文义愿不愿意娶纳兰玉露这事。
多少官宦子弟想求娶纳兰玉露而不得,凭他纳兰明珠的身份,谁不想高攀他纳兰家?
陈文义自然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