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摇头:“看不到的,房子都把它挡住了,而且这棵树很大,叶子罩下来都把马藏起来了,小偷找不到的。”
陆槿摸摸小小的头,将缰绳绕过树干。
昨日东乌人掳酒儿未成功,定还会再找过来,这匹马在外面定会直接暴露他们的行踪,如今他现在失明恐怕护不住酒儿的安全,所以要先将马藏起来。
他对小小说要找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要不然马就会被小偷偷走。
小小抬头,歪着脑袋问:“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家里的?我昨夜睡觉时还没见到你们的,今日一起来就看见你们了。”
陆槿:“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
小小:“哦,来得那么晚的。房间里睡觉的姐姐就是你的夫人吗?”
今日一早她起床,奶奶说隔壁房间有客人,让她不要去打扰。
但奶奶越是那样说她越是好奇,于是偷偷地跑进了房间,看见陆槿坐在床沿上正在穿衣服,床上还睡着一个漂亮的姐姐。
她当时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奶奶说那位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当时在九庄镇上昏迷着,记不清了。
“嗯。”陆槿轻声答应。
“她好漂亮,城里的姐姐都那么漂亮吗?”小小问。
她没去过城里,连镇上都很少去,前段时间去镇上她染了花疫,有些人事不省,而且当时的九庄镇一片灰败,一点也没有她想象的城里的繁华漂亮。
陆槿勾唇:“不是。”
“那你是从哪里找到那么漂亮的姐姐做夫人的?”小小问。
陆槿:“捡的。”
“你骗人,根本就捡不到人,”小小较真,“以前也有人说我是捡的,可是奶奶说,那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捡不到人。”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运气好。”
小小:“运气好就可以吗?哥哥,可惜你是个瞎子,看不见,你不知道姐姐可漂亮了,身上的衣服可好看了,就像花神娘娘一样。”
在她的意识里,花神娘娘就是这般的模样。
酒儿过来时正听见小女孩说陆槿是个瞎子,真是童言无忌,她吓得赶紧看向陆槿。
陆槿脸上却挂着笑,对小小竟然表现出难得的耐心和温和。
“我知道。”他道。
酒儿怕小小再说出什么更了不得的话惹怒了陆槿,赶紧走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酒儿问。
小小看见她高兴地笑起来:“漂亮姐姐,你醒了?哥哥刚才说你是他捡来的夫人。”
酒儿看陆槿一眼,他刚才都在对小女孩瞎说什么呀。
陆槿寻着她的声音看过去。
“奶奶叫我们吃早饭了。”酒儿说。
小小高兴地往前院跑去,酒儿走到陆槿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也带着他往前院去。
早饭是稀疏的白粥配咸菜,酒儿给陆槿盛了一碗,将碗筷放到他手里。
陆槿接过时,总会多碰碰她的手。
现在陆槿眼睛看不见,酒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当是他看不见,一时无法适应吧。
王婆婆说从这里到九庄镇镇上走路要两三天,她上次带着染了花疫的小小去镇上因为走得慢,走走歇歇,花了四天才到。
如今陆槿眼睛受伤,行动不便,她身上的伤也未大好,无法骑马,也不可能走路回去,所以暂时无法赶回九庄镇,只能在王婆婆这住下,将陆槿的眼睛治好先。
酒儿询问起小小染花疫的情况。
黎沛宇是在九庄镇上利用金玉满堂佛香下的毒,他们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独门独户的,按道理不应该会中毒。
王婆婆重重叹口气:“唉,镇上举办开市典礼时,我带小小去凑了热闹,给花神娘娘磕过头,定是那时候被传染的。”
酒儿了然地点点头,想必大部分旁边村子里的人都是那个时候中的毒。
吃过饭后,酒儿背着一个背篓去山上给陆槿寻药,陆槿不放心,定要跟着去。
酒儿想将他劝下来,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跟过去还要自己照顾他,委实是个累赘。
但陆槿执意要去,东乌此次绑走酒儿的计划落空,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还会再来,万一酒儿在山上遇见他们,如何能应付,他眼睛虽然看不见,可东乌人寻来,他还能挡一挡。
酒儿只好带着他一起出门。
陆槿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耳力极好,也算没给她添太多麻烦,只是路上要牵着他的手,给他带路。
而且,他还凭他过人的耳力,用石头打到一只野鸡。
酒儿本是带着他往前走,他突然朝一旁的草丛里面扔出一颗石头,酒儿不明所以,以为是有刺客,身子下意识地一缩。
陆槿却让她去那边看看。
她走过去拨开草丛,就看见一只野鸡倒在里面,腹部被小石头打了一个血窟窿。
酒儿欣喜地提起野鸡:“侯爷,是一只野鸡。”
为了搭配这只野鸡,酒儿寻了不少野生菌子,打算回去给王婆婆和小小加个餐。
寻了草药往回走时,酒儿看见一棵豆梨,此时正是豆梨挂果成熟的季节,树上挂满了豆梨。
这棵豆梨树虽然不高,酒儿尝试着踩在石头上抬手去够,可是够不着。
她有些气馁。
自己现在身子有伤,不能爬树,陆槿又看不见,看见这么多野生梨在面前也吃不着,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她看了看陆槿的身高,以他的身高站在这块石头上抬手能够到最下面的豆梨。
“侯爷,你站上来,帮我摘几个梨子。”
她说着将陆槿牵到石头上,自己在下面抬头指挥他摘梨子。
陆槿一连摘了好多个递给她。
她一时高兴,没注意到脚下,突然脚下一空,向一边摔倒而去。
酒儿心中暗叫糟糕,自己刚愈合的伤口经这样一摔,恐怕又要裂开了。
正在她心中暗叫不好时,陆槿抓住她的手,下一秒,她跌落在陆槿怀里。
陆槿背部着地,闷哼一声,可不顾上自己身上的痛疼,赶紧探手在酒儿腰间抚摸,紧张地问:“可有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