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没工资可拿的。
像大师兄,也是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从那时候就在店里负责抓药,一直工作到现在,他这种完全可以算是员工了,但结婚之前,也是不拿工资,只是平常师娘会塞给零花钱,会给买衣服,过年的时候,师父也给封个大红包。
当然了,大师兄买房子,是师父给交的首付,大师兄娶老婆,办婚礼的钱也是师父出的,甚至就连那位嫂子,都是师娘给介绍说合的。
说句不客气话,说什么给师父养老,徐正华其实还不够格呢。
大师兄这样的,几乎就可以算儿子了。
去年师父五十大寿的时候就说过,再过几年就要关门了,不再收徒弟了。
为什么呢?因为大师兄到年龄了,可以开始收徒弟、教徒弟了。
总不能同一批小孩儿,一眨眼你得叫他师叔了吧?
大师兄到时候就算是把这个衣钵接过去了。
当然,这个就跟徐正华无关了,这个衣钵让他接他也接不过去。
他学艺不精。
师娘太宠了。
十七个正式拜师的师兄弟里,真打起来,他怕是要排在十名开外。
柜台里头,大师兄抓好了药,正扒拉算盘,徐正华凑过去瞥了一眼,正想说话,里间的门拉开,师娘探头出来,“小七,来!”
“嗳!”
里间是代客熬药的地方。
摆着两张按摩用的床,有一张床上正趴着一位老太太。
大嫂子正在给客人做着推拿。
大师姐坐在角落里,正抱着一堆资料看,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就趴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小方桌上写作业,抓耳挠腮的不老实。
“嫂子好!”
这个要规规矩矩打招呼的。
“老七来了,师娘念叨你半个上午了!小军,叫人!”
“七叔好!”小胖子抬头打招呼。
“好!啊,对了,七叔给忘了,没给你带礼物,没事儿,待会儿叔再去给你买套练习题去,量大管饱!”
谢淑仪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屋子娘子军都笑。
师娘喜得不行,揪揪徐正华的脸,“就你精!你小那时候,该让你大师哥给你多买几套来着!这时候留着这个心眼子欺负你大侄子!”
徐正华笑嘻嘻的。
床上那位老太太还拧着脖子看过来,“哦,你就是那个大明星的保镖啊!怪不得,这长得是好看!明星都好看,找个保镖也得找好看的。”
大嫂子笑着纠正她,“是创作,作曲家,我们家七弟是负责写歌给那些明星唱的,不是保镖。”
“哦,不是保镖啊!”她好像还很失望的样子。
这乱的……
师娘拉着他的手,小声说:“师娘给你闷好把子肉了!待会儿就让你师姐回去上锅给你蒸上,中午吃!”
“嘿嘿,师娘最疼我了。”
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一阵闹哄,徐正华不管那个,搬个小板凳,凑到大师姐身边去,探头看她手里的东西。
工作居然多到要周六带回家里来?
可能是他贴的太近了,大师姐的脸慢慢红起来,胳膊肘捣他,“你起开,那么热,不想跟你挨着,你出去帮忙去吧!”
正好门被推开了,“呦,真是七哥呀!”
徐正华抬头,嘿嘿笑了,“小十一,昨儿晚上我听说你被撸下来了?”
这所谓的小十一,叫詹学俊,比徐正华大了五岁,警官学院毕业的,是这帮师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但据说最近犯了点事儿,被降职派去巡街了。
詹学俊有点不好意思,但嘴硬,“什么叫撸下来了!我那是主动申请的!”
“吹吧你!”
“不信拉倒!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官复原职!”
他转身走了。
谢淑仪又拿胳膊肘捣他,“嘴怎么那么欠!人家正难受呢,你还戳人家伤口!”
“嘿嘿,我就喜欢戳人家伤口!”
“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