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蓝闻声打开房门,便看到一个满头银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气冲冲的到处乱翻。
这不是何老夫人么?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时候春鹃也出来了,对田蓝说道:“何老夫人也是可怜,丧夫丧子又丧孙,好不容易听说自己有个重孙,却不知道在哪儿,等的时间长了,人便等疯了。”
听到春鹃这么说,田蓝心里多少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告诉她还有个重孙,也许她不至于太执着,以至于忧思成疾。于是问道:“叶依依知道此事么?”
春鹃说:“那日你被何老夫人敲晕以后,我守着你无聊就给她写了封信。只是她回复说,她和将军府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如今叶齐也大了,他认为玄戈就是他的父亲,况且她也和玄戈成了亲,所以希望谁都不要再提起以前的事。”
听到这儿,田蓝才发现,时光真是不等人,没想到玄戈和叶依依都已经成亲了,而且叶齐也都懂事了,只有自己和庄珏还在这儿兜兜转转,始终稳定不下来。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沉,田蓝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便让春鹃去太后处,接两个孩子回来。
可是春鹃没去多久,便气呼呼的一个人回来了:“蓝蓝姐,你说现在制度早改了,那太后还是摆着太后的架子,反正就是不让孩子们回来,还说要接也得是孩子的亲父母去接,我们这些奴婢接,丢了算谁的?”
听到此处,田蓝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是变相的非得要见自己,可是要见自己直接让人喊过去不就行了么?怎么还需要这种小手段?除非……除非她让自己必须过去,那必须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阴谋。现在太后身边主要的人是范汝淑,不排除是她作妖,她想干什么?最重要的无非就是解蛊的事,难道她反悔了,想让我去解蛊?
分析到这里,田蓝心中已有了主意,范汝淑真是多虑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就算她愿意,田蓝也不会让她插手的。如果让范汝淑插手,与其让庄珏心里记着范汝淑,不如让他心里记着自己,爱情是根独木桥,容不得和他人并行。
田蓝写了一封给叶依依的信,又写了一封给庄珏的信,然后交给了春鹃,并嘱咐道:“如果我以后……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你让孩子们带着这封信回沧州,不要跟着庄珏,我信庄珏会待孩子们好,但我不相信他未来的妻子也会待他们好,自古都是有后娘就有后爹,也许有例外,但是我不打这个赌。你若有空,就替我去看看他们,回来告诉我就好。这封信是给庄珏的。”
春鹃也不知道田蓝在想什么,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又为什么不自己照顾孩子呢?”问着问着春鹃好像反应过来了,担忧的问道:“蓝蓝姐,你不会是要……让范汝淑去啊,她自己答应要去的。”
田蓝摇了摇头说道:“且不说她愿不愿意,换做是你,若一个女子用性命救了崔祝年,你还能和他没有隔阂的过下去么?你能容忍他心里住着别的女人么?”
这下连春鹃都沉默了,是啊,换做自己肯定也不愿意。
田蓝又补充道:“何老夫人如今也疯了,你帮忙照看一下,给她口饭吃就行。另外,若到时候他们不让孩子们走,你就去闲庭茶楼找刀哥,让他带人强行把孩子们送走,这是一些银两,到时候给刀哥一些,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分配吧。我想想还有什么……”
春鹃听着听着,眼眶便湿润了:“蓝蓝姐,别说了,你会安全回来的,你说的我都不答应,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说着说着,春鹃的眼泪便流了下来,田蓝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看见手里的男式手帕,心里穿过一阵暖流,对春鹃说道:“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但是有些人死了却依然活着,生死不过都在心间。”
“蓝蓝姐,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就知道你要活着,否则老天爷就太不公平了,你为我们大家做了那么多事,为我们女人平反,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如今自己却享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田蓝等春鹃止住了眼泪,便让她去找马博,让马博带几个人跟着她一起去太后府邸。
马车上,田蓝嘱咐春鹃和马博道:“一会儿我把孩子们接出来后,你们不用管我,只要把他们安全带回来就行。”
春鹃担忧的看着田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