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厌轻飘飘点头,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
刘志把门留了条缝,站在了门口。
这个距离无论说什么他都能听得见。
医生问了她一些常见问题,然后开始闲话家常:“过来要多久呀?看你还蛮早的。”
“嗐,路上堵,二十多分钟吧,天不亮就走了。”
“是吗?现在不光医生辛苦,患者看个病也是不容易,来,抬下胳膊。”
刘志透过门缝看去,医生正拿着棉签处理她的伤口,林厌咬紧了下唇,侧脸在清晨的日光里白皙如玉。
他又把脸转了回来。
“好了,回去伤口不要沾水,不要剧烈运动,按时来换药,有不舒服及时就诊。”
医生虚扶了她一把,林厌顺势起身,把掌心里捏得汗津津的小纸条塞进了他手里。
“好,谢谢。”
她说着迅速收回手,披好衣服,刘志推门而入,扶着她出去。
等二人走后,医生打开门看了看走廊,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回转身来锁上了门,打开了那张纸条。
林厌歪歪扭扭写着:“两天后,欢歌夜总会交易,有大人物。”
***
随着交易日期的临近,欢歌夜总会的气氛也悄然紧绷了起来,楼上楼下加派了不少人手。
裴锦红甫一回去,刘志就被人叫走了。
王强靠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怀里搂着娇滴滴的陈芳,在兄弟面前他倒是不避讳。
“锦红今早出去干嘛了?”
刘志低着头:“去看病了。”
“还是她之前去的那家医院?”
刘志点了点头:“是。”
“和医生说了些什么?”
刘志想了想:“没说什么,说了下早上堵车什么的,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王强抽了口雪茄:“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志却慢慢回转身来,看着他怀里的女人,再看看自己的大哥。
“哥,你让我跟着红姐,是不相信她吗?”
王强嗤笑了一声,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起身替他拉平西装的肩角。
“信当然是信的,但你红姐太聪明了,不得不防着,再说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嘛,迟早是要换的。”
“好了,交易日期也迫在眉睫了,你去忙吧,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并报告给我。”
刘志略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去,却暗自捏紧了拳头。
***
“上仕。”
“将。”
棋盘落子,黑红胜负已分。
老人悠悠笑开,恰逢库巴和迷彩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顶爷,都准备好了。”迷彩男人道。
“老虎来了啊。”老人把棋子撒落在了棋盘上,颤颤巍巍起身。
库巴扶着人在沙发上坐好。
林舸从烟盒里摸出烟,嗤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搞这么复杂,既然怀疑,杀了不就得了。”
库巴也替老人点了一根,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一张脸遍布皱纹和瘢痕,在头顶上因电风扇旋转而切割的光线里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你还年轻,杀个人容易,再想经营起来庞大的关系网就难了。”
被唤作“顶爷”的老人悠悠叹了口气:“对了,你上次说,谁是卧底来着?”
老虎恭敬地一低头:“王强手下的人。”
老人吐了一口烟圈,烟雾缭绕里他笑了,露出一口漏了风的黄板牙,看起来既阴险又狡猾。
“这样吗?我还真是期待呀。”
他说着,似想起了什么,颤颤巍巍的手往地上的箱子一指。
“这次来也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尝尝。”
老虎打开来一看,顿时喜出望外。
一整排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试管,够他抽一个月了。
他知道这是顶爷信任他,立马跪下来磕了个大头。
“谢顶爷!”
林舸不屑一顾扯了下唇角,把棋子扔进了棋盘里。
老人的目光转向他:“对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舸起身:“放心吧,还有,以后没事别派人来找我,没时间。”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库巴抬脚要去追,被人摆手止住了。
“顶爷,他……”
“罢了,罢了,只要不影响大局,随他去吧。”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略有一丝无奈。
等伺候顶爷歇下,库巴和老虎一起往出走。
老虎:“那个林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对老大那般无礼,顶爷居然也不生气?”
库巴看了他一眼,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不……不知道,爷没有说过。”
此人向来是个闷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老虎放弃了,拍拍他的肩离去。
“得了,不跟你废话了,我也赶紧回去享受我的大餐了。”
库巴这才嘿嘿笑起来:“给我几支,给我几支,馋了,馋了……”
***
宋余杭看着那辆物流车开回了郊区的工业园里。
她把车停在了外围,等人走远,悄无声息翻上了墙头,在探照灯照过来之前迅速跳了下去滚进了阴影里。
她贴着墙根走,迎面走来几个手持手电筒往来巡逻的工作人员。
宋余杭一个闪身躲进了集装箱里,放轻了呼吸,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她透过集装箱的缝隙往外看去。
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往来巡视着,手电筒的灯光扫过她的眉眼。
宋余杭往里一躲。
“奇了怪了,我刚刚明明看见有人的。”
“眼花了吧,走走走,这么热的天,赶紧回去吹空调了。”
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被同伴拉走,宋余杭复又把眼睛贴上了缝隙。
今夜月亮很圆,她清晰地看见那两个工人工服后背上有一个熟悉的标志。
记忆纷至沓来。
回溯到她和林厌初见那天,管家递来的名片。
“有什么问题再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解决。”
她想起来了,工人工服上的半球形标志和那张烫金名片上景泰集团的商标一模一样!
宋余杭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