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是夫妻二人如此暗中角力的头颈相缠,殷水流颈间的剑伤又渗出血来,女葵看着低呼道:“伤口又裂了。”
不过少顷时间,浣纱女的挣扎慢慢止了,只有让人怜惜的饮泣声。
“敷上药物便不疼了。”
殷水流徐徐松开力道,拿脸贴着她的面颊,沾了她一行泪迹。
浣纱女轻点螓首,面上已经再无半点异样。
基涉在此时疾步而回,他仅是把室门虚掩,面色凝重,要与采薇到侧室去商议事情。
女蔷正在小心翼翼地为浣纱女敷药,半眼也不去打量近在咫尺的殷水流。
“下毒者现在要毒杀的人是我,基先生何不让我也听听?”
采薇凶狠狠地瞪来一眼。
“以后与公子相关的事情,先生若是不再避着我,我便告诉先生一桩能够让我在假扮公子期间,更加能够以假乱真的事情。”
基涉脚步不禁微顿。
他在门侧转过身来,深深凝视了几眼殷水流戴着的黑纹面具,忽而失笑道:“也非什么紧要机密,君子想要听听,自然无妨。”
他把房门合上,沉声与采薇说道:“牙刃跑了。”
采薇失声道:“下毒的人是他?”
基涉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古怪,轻声叹道:“从阙国到毛国,从盛邑到初阳,他是主君身旁服侍得最久的庖厨了。”
采薇沉吟道:“下毒之人并非一定便是牙刃,或许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指使。”
基涉赞同道:“此事不宜声张,你我且在暗中秘密行事调查,所幸参与公子之事的只有我们几人,不然此时如何收尾?”
殷水流诧异地道:“公子家中何至于此?”
室中一时有些怪异的静谧。
女蔷两女噤若寒蝉。
采薇不禁怒声训斥道:“你休要多舌。”
她不去理会殷水流方才与基涉的交易,邀着基涉与她一同到侧室商议,再不想让殷水流听到只言片语。
“好生检查他的膳食,再三确认无毒之后,再让他用食。”
“唯。”
◇
室门重新阖上。
女葵检查完所有膳食,笑靥如花的在一旁服侍殷水流用膳,仿若对什么都不知情,对殷水流的毕恭毕敬也未削去丝毫。
女蔷则与她不同,不时低着螓首,口中的“公子”之声也是细若蚊蚋。
待到殷水流进膳过半,女葵在旁边不敢相信地惊呼一声,女蔷把眼帘抬起,慌慌张张地问道:“阿葵,怎么了?”
女葵傻兮兮地瞪圆了眼眸:“公子还在服食。”
能多吃一些有何稀奇之处。
女蔷心中刚转过这个念头,目光便顺着女葵的视线凝于盘中。
晚餐为殷水流准备的元食为九粒之数,这是基涉所安排的数目,在基家宰眼中看来,九粒元食对于殷水流夫妇而言怎么都够了。
能服用九粒元食者,武道天赋为上人之资,再往上者,为天人之资。
“我去告知家宰与家左。”
女蔷目瞪口呆地看着殷水流将盘中的第九粒元食吞入口中,一时间仿若在望着饕餮凶兽。
她与女葵皆只能服食四粒元食,为中人之资。
公子无殇在阙国公室中武道天资为翘楚之辈,能服用的元食数目为八粒,入了上人之资,也逊于眼前的流亡卿子。
殷水流对女蔷开门而去的身影并未多望一眼,公子无殇所在的这个南山居所过于诡异难测,他晚上一粒元食都没有分给浣纱女。
基涉等人困于公子无殇之事,他则困于修为全失。
只要六九余根凝出第一缕六阴之气,他不再是这幅躺在榻上难以动他弹的模样,届时进可以伺机而逃,退可以继续假扮观望。
至于浣纱女。
殷水流大快朵颐的动作微顿。
如果迫于局势不能带她一起逃生,事后他会为她厚葬,以他的后妻之名。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与她在山野陋室里简单地祭过天地,告知过商姓先祖太易,她是他的继妻。
“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为你取个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