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所习的法门都为《背水》。或是两两之剑以《背水》法门合力并作一处,或是三四人分工明确的彼此掩护以成合击之势。
人数虽多,却无多少重叠混乱。
唯一的例外是女蔷。
她默不作声地闪身而至,森寒的剑尖却仅能从两个黑衣卫的夹缝中刺入。
商殷世界的轻功身法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这些春修跃地而起,在公孙芦如此压迫性十足的两丈之高面前,他们的要害选择之处,除了基涉剑花锁定的裆部,大多数人或是选腰腹或是选腿股。
公孙芦不作半点闪避,叮叮叮的刺中声音连响。
他的两丈身躯仅仅只是微微摇晃。
血爪逼至晁仿眼前。
护主的晁氏食客纷纷挥拳出刃,凌厉劲风与腥浓血气相撞。
周身一寸的空间尽数为公孙芦的法门血手锁住,晁仿避无可避之际,怡然不惧地以他的《三重山》再度挥拳轰鸣击去。
五指暴涨的血爪带着人眼可见的残影收拢。
所有力道都被裹在其中。
爪成拳。
响彻全院的爆破声里,一团血雾弥漫,公孙芦的血手依然完好无损的在数丈之外的空中,他以法门所结的诡异血拳炸裂,再次将晁仿重创到一丈开外。
“不好。”
剑尖涌来一阵难以抵挡的邪力,基涉刚要撤剑而回,眼前忽然为血雾所遮,仿若是被淹没在浪潮里,他手中的利剑险些脱手而出,连连后退十余步,方能将公孙芦的邪力御到足下。
不论是天脉修为的基涉,还是地脉修为的犟由,又或是人脉修为的女蔷。
无人能在公孙芦的身体上刺出一个窟窿。
围攻之势转瞬土崩瓦解。
基涉能稳住身体不倒便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本就负伤不支的犟由最为狼狈,短戟坠地便也罢了,为公孙芦的邪力震退半丈便下盘不稳的仰面倒地,连连滚了几滚,直至撞到院中堆砌的山石。
“早便与你们说了,春修之法已为昊天所弃,任由你们攻身又如何?”
“连我的躯体罩门都刺不破。”
“一群废人……”
公孙芦傲然全场的狂傲愈发张扬,猩红双瞳轻蔑地扫视一圈公子无殇的所有门下春修。
女蔷的修为最低,方才所受的反弹之伤最重。
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纵使握剑的右手都已经有些不稳,仍然不言不语地再次向着公孙芦的两丈身躯刺杀而去。
“为主君战死为每一个阙氏门人的荣耀。”
基涉半道将她拦住,岂能让一个女侍来充当商姓阙氏的领头门面。
他的高冠歪在了一旁,披头散发地挥剑。
“荣耀!”
黑衣卫们纷纷举剑响应,无一人在面对着如此可怕的敌人时露出半点怯意。
“让我死。”
女葵低声说道。
基涉微微愕然,大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她的手腕举剑而走。
在他的那抹剑芒里,对公孙芦的第二轮围攻开始。
“找死!”
公孙芦勃然大怒。
◇
“此人敏感易怒,又好面子又爱吹嘘,往日受困于地脉之境,并非仅仅只是因为武道天资有限,他的胸襟眼光皆差人一等,便是身怀如此诡异邪术,也是不能成事之辈。”
位于围攻之外的殷水流蓄势待发。
他手中所握的所有碎石,已被他的少阴之力完全灌入其中。
“以他的狷狂性子,倘若当真完全视我们于无物,当以一具具的黑衣卫尸体,为他铺平由近而远的杀戮之路。他方才却舍近追远,目标之中只有晁仿一人,显然他的血手邪术并不足以支撑他过多的频频消耗。”
公孙芦先前倒是懂得一些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放任其他人全部不予理会,首要的击杀目标便是对他威胁最大的晁仿。
现在他在干嘛?
仅仅只是基涉带着黑衣卫无畏无惧地二轮围攻,便让仿若俯视蝼蚁的公孙芦怒火滔天,暂时舍弃了再给他多攻几轮便会完全不支的晁仿。
如此易为负面情绪所干扰的心性修为。
实在是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