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他以天女散花的手法齐齐打将过去,被少阴之力打中的血线完全不敌,崩裂之时突兀地传来仿若婴儿夜啼的渗人声响。
其余的血线得手之后迅速撤离。
“原来如此。”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公孙芦痴痴而立,恍然大悟一般说出他人生当中的最后一句话。
他为血线吸走所有生机的躯体迅速干瘪,只是眨眼之间便形如干尸倒地而亡。
“这些邪物在吸食他的本源法门。”
殷水流沉声说道。
来时的血线细若针线,返回时已壮如人指,可见公孙芦的滋补对于它们的益处之大。
“无殇兄可有驱邪之法?”
晁仿方才所受的伤势都在内里,外表虽然狼狈,却无多少大碍。
现在他的希望一在于外面的公子巢。
二在于殷水流。
殷水流摇头道:“现在还没有多少头绪。”
基涉右足的伤势极重,走路都为一瘸一拐的模样,他向着殷水流躬身请示道:“公子,阵亡之士的遗体当如何处置?”
庭院满目疮痍。
采薇领着三阴寺人与奴仆为负伤的黑衣卫包扎伤口。
口鼻之间全是殷红的女葵还有几口活气。
女蔷正在为她口中灌入药物。
“焚为上策。”
殷水流难掩伤感的目光落到远处的郑旦身上,囚室中她依偎着自己肩膀的恬静模样在脑中化作碎片裂去。
采薇恰在此时偏首望来,注意到了殷水流的目光所视。
待她看清那人是郑旦时,心中忙道不好。
倘若假公子的哑妻死了。
该如何是好?
“我们阙国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纵使现在危机四伏,也不可太过寒了其他甲士的心。上策可为而不可取,你着人将他们的尸首摆放到一侧,我为他们布下辟邪之阵,倘若我们最后能活着走出此间,再为他们置办丧礼。”
基涉闻言大是诧异,他本以为深沉难测的假公子定然会让他准备火事。
如此一了百了,大为省事。
岂料这个学着主君说话,会施展主君《守四方》的假公子,竟然比他的主君公子无殇更为懂得收买人心。
“取些药来,她的伤口又裂开了。”
采薇的声音从郑旦那里传来,她以这种方式告诉殷水流:你且放心,你的哑妻安然无事。
有六九真种为凭的殷水流怎会需要她的提醒。
他继妻的躯壳还活着。
人却已不在了。
◇
殷水流所谓的辟邪之阵便是以少阴之石铺成一个圆圈。
他郑重其事地向着圈中的尸首行礼,随后发号施令道:“基家宰,将蕴含有驱邪之力的碎石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唯。”
基涉神情肃然,不知何时已是为假公子马首是瞻。
耗损大量少阴之力的殷水流此刻亟需滋补恢复,奈何公子无殇的黑纹面具与他的鬼面一样皆无口部位置。
他要服用元食,必然要依照公子无殇的行事风格避开外人脱去面具。
“毅足,你带着两人在此处散开守着,若是邪线来袭,切勿让驱邪之石离开手心。其他人等,依照晁大夫的建议,彼此相隔五步,盘膝握着驱邪之石,坐在院中相互监视,不可疏忽大意。”
“唯。”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殷水流将院中诸人的身体再次一一检查,直在确认再无一人的体内留有邪物残存,方邀着晁仿与他一同走到几丈开外的檐下,以方便窃窃私语的商议事情。
“晁大夫,如此连连施法而为,我的秋藏耗损过巨,已经近乎枯竭,刻下需要入室补给。”
“无殇兄……”
晁仿微微有些皱眉。
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有的没的作甚,你在院中服食又能如何?
不等基涉劝说,殷水流主意已定地道:“烦请晁大夫在院中代为看管一二。”
晁仿只能无奈地道:“无殇兄凡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