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快进来!”秦弥稔朝他们招手,咧着嘴挤眉弄眼。
言忆芝几乎是从秦远知的身后飞了过去,难得的,跨过了门槛。
“他四叔?”林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你怎么站在这里?都进去了!”
“哦,嫂子,你来了?”他转身,点了点头,朝里走。
“我刚到。”林蓁匆忙朝里走,“小姑妈呢?”
“我在这里呢!林蓁,这儿!找我做什么?”秦恂坐在门边,两手握着拐杖,看着屋里的几个人围着蛋糕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小姑妈。”林蓁恭敬地走了过去,“您长寿!这是霏儿让我带给您的。”
她两手捧出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递到秦恂面前。屋里的人齐刷刷转过头,顾不上自己花猫似的脸,朝她们看过去。
秦恂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串华贵的珍珠项链,每一粒珍珠都圆润、饱满,泛着月亮一般的柔美淡彩。秦恂的手稍稍一颤,盒子侧向有阳光的一侧,一颗颗珍珠瞬间泛出了七彩的虹光。
“这个?得有12还是14?”
秦远知从门口走到秦恂身边,探出头看那条白色的珍珠项链,估计了一下珠子的大小,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一遍屋里的人。每一个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
“小姑妈,我给您戴上?”林蓁弯着腰,看向秦恂。
老人的眼角竟然泛着点点水光。她点了点头,展开笑颜:“好,戴上,我也招摇一下。”秦恂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嗯哼”的笑声。
“这么厚的礼都到了,人呢?”秦振生在案桌边,用拐杖敲了敲脚下的方砖。
“叔父,她……”林蓁为秦恂戴好项链,颤巍巍地走到一边,嘴里有些闪烁其词。
“行了。”秦振生抬了抬手,“你不必替她找理由。我知道,我们秦家请不动她这尊大佛。”
“大哥,做什么呢?不是你次次都这么阴阳怪气的,孩子也不用总躲着。”秦恂把手里的拐杖朝地上一丢。
秦弥稔走到她身边,捡起拐杖,挂在椅背上,大声朝后院喊:“柏叔,今天晚上席面摆哪里?”
程柏从后面一路小跑,站在堂屋的后门口,看向秦振生:“堂屋还是后院?”
“这儿吧。后院——现在是别人的地方了,容不下我们。”他歪着脑袋,奇怪的语气里带着弦外之音。
秦恂不肯让步,抬高了嗓音嚷:“用你点地方怎么了?明天我就让程柏把那道墙拆了。”
“拆、拆!”秦振生笑了笑,“你生日,想怎样就怎样。要不要把我也拆了?”
“这屋子里没人不想。”秦恂也笑了,站起来,扫视了一遍屋子,“都出去吧,让程柏摆桌子。远仲,英琦呢?是又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要我亲自去请?”
“她一会儿就来的,不用叫。不来更好!”秦远仲扯着嗓子喊,接过秦弥笙手里的孩子,抱到院子里。
“弥稔,你哥呢?”秦远致也跟着走出屋子,回头问秦弥稔。
“他刚才接了电话,实验室有急事,先走了。”
秦弥笙回答完,扶着林蓁出门,再扶着秦恂出去,和秦弥稔一起,走回堂屋帮忙。秦振生坐到案桌边,看几个年轻人和程柏忙碌,喊住了想要逃离的秦远知。
“远知,你过来。”
秦远知看看门外,扫兴地走回案桌边。“爸,什么事?”
“弥显说,你验过了。没问题?”
“对。”
“丝!”老人仿佛把舌头在喉咙里打了一个结,“言沐清吃斋念佛了?”
他低着头,不说话,眼睛从朝南的窗户里往外看。
“远知。做什么呢?说几句话心不在焉的?你这是——有心事?”
“没有。”
“我知道,你是在想言悦的事。孩子回来和你说过什么没有?”
“问我她妈去哪里了?”
“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向秦振生,又扭过头去看外面。
“好啦!”程柏大喊了一声,“太小姐,上菜吗?”
“上吧,没什么要等的贵客了!”秦恂扶着拐杖走进屋子,看了看秦振生,又看了看秦远仲,在她一贯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都坐吧。不是整生日,一个个的,也是奇怪,都回来了。”
秦振生站起来,瞥了秦远知一眼,走过去,挨着秦恂坐下。秦远知吐了一口气,跟在老人身后,坐到他身边。朝着秦弥稔和言忆芝甩了甩脑袋。看秦弥稔坐到秦恂身边,看言忆芝坐到自己身边。
秦弥笙拉着林蓁,挨着秦弥稔坐了下来。秦远知的两个不着调的兄长,此刻仿佛被戴上了孙悟空的金箍,跟白天比,脱胎换骨一般,一本正经地坐了下来。
“远仲,弥璋呢?”秦振生打破了宁静。
“明天茗大校庆。弥璋怕从这里回去太晚,就没回来。让我跟小姑妈打声招呼。”
“人没到,礼物还是有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