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喉咙上下涌动,像是活生生把本来要说的话吞咽下肚。
须臾,道牧开口,喃喃轻语,“每一个阖家欢乐的故事,开篇都是惨剧,过程是悲剧,结局才是团圆剧。”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懂道牧突然说这句话是甚意思。他们怎知这是道牧的养母穆清经常跟道牧说的话。
穆清让道牧别沉迷于各类神话小说,所有故事都是按照这么一个套路来写。现实远远要比那些故事精彩得多,多出去玩闹,都好过瞎看神话故事。
道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说出这么一句话,当他完整讲完,内心莫名悸动,有悲伤,有怀念,有苦楚,也交织希望,带着些许莫名甜蜜。
见道牧血色星眸熠熠生光,却僵坐原地,神情呆滞,一动不动。护卫队长担心道牧走火入魔,于是跩步近身道牧,正要拍肩唤醒道牧。
道牧蓦然起身,双眸仙光交炽,耀胜艳阳。仙缕道衣鼓风猎猎,龙皮金丝黑披风随气飘摇。
道牧身体连续剧烈颤抖十七次,每一次都激荡出仙光波澜。道牧眼眸仙光随着每一次仙光波澜,就会黯淡一分。
当道牧血色星眸恢复如常,仙缕道衣与的龙皮金丝黑披风死静如初。呼,道牧吐出一团黑色浊气,清醒过来,“万幸!万幸!差点着了道!”
“阁下又抵抗了一次成仙机会?”护卫队长闻言哭笑不得。
感情在道牧看来突破桎梏,脱胎换骨,白日飞升成仙,竟不是一件好事儿。
道牧浑不在意,“你看错了,那并非真正仙机。若成仙恁般容易,因为我说一句话就能白日飞升,那仙人岂不是很廉价?”
但见他双手拽着龙皮金丝黑披风,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埋汰一句,“太招摇了。”
龙皮金丝黑披风猛然挣脱道牧的双手,盖在道牧身上,与仙缕道衣融为一体。黑红相嵌的仙缕道衣,多了不少金丝纹路,竟比之前多了几份华贵,少了几份冷峻。
道牧迎着护卫们傻眼的目光,淡淡然然,“偏门牧术罢了,无需大惊小怪。”说起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道牧等阿萌吃完早膳,离开之际,也没让护卫们领他去见童征。
回到院落,道牧同阿萌一起,又来到荷塘。方才道牧一连抡下十七次心锤,已经让仙气定型成根基,可道牧想要千锤百炼。
道牧拿出蒲团,盘腿打坐。阿萌自己也从嘴巴吐出一块大蒲团,大喇喇爬在道牧身后,大头枕着胖蹄。
道牧心中背诵度牧经,抡起心锤,将刚刚筑成的仙基锻炼。企图让这一次的仙基与上一次的仙基,真正的融为一体,不分前后,不分你我。
护卫队长站在荷塘岸边,看着一身笼罩仙光瑞霭的道牧,感概连连,叹息连连,艳羡连连。
见自己队长面色复杂,站在护卫队长一旁的属下,忍不住好奇问道,“队长,你在想什么呢?”在他们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情形,何况道牧也解释过了。
唉,护卫队长看着自己身边的属下,忍不住长叹一气。“你们日后能够像道牧那样抵挡住一次成仙机会,必成大器!”护卫队长抬右手,伸出食指,“一次足矣,就一次!”
童家这处房产十个护卫队,除却护卫队长是地仙境。其中最强的就是他,中阶地仙境,距离上次突破桎梏,已经三百年过去。
他距离中阶地仙境巅峰,就像是他如今脚踏的实地和祝织山之巅的距离,抬头之间迷迷茫茫,不见山巅之境。
其余护卫都是天境修为,多少是高阶天境,天境大圆满都不超过十个。他身边的两个亲信都是天境大圆满,距离上一次突破桎梏,也已经有一甲子。
“先不论仙机降临能不能挡得住,我们为何要抵挡住成仙机会?”刚开问话的护卫一脸不解,“若能突破仙与凡的桎梏,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若要强行阻挡仙机,若被反噬,后果不敢设想!”
“嗯。”另一个护卫附和道,“逆转修为,轻则损修为,降境界。重则一身修为全废,肉身粉碎,魂飞魄散。”
闻得此言,护卫队长忽然有种明悟,为什么有些人一生平庸,替别人做牛做马,永远只能仰望别人。
为什么有些人注定不凡,他们突破禁忌,打破常理,做别人所不敢做的事,走别人从未走过的道。
他们一骑绝尘,永远让别人仰望他们伟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