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让船夫下去救他上来。
男人被救上来时,气都没剩几口了。
船夫怕出人命,一边救人一边念叨:“你这女人心真狠,千万别连累我做牢。”
双城懒得理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任他自己在那里叨叨。
男人吐了一堆脏东西,吃的饭、河水、浮萍、小鱼、小虾,恶心之极。
双城寻了个小板凳坐下,手握木桨,看他吐得差不多了,对船夫道:“你起开些,我有话要问他。”
船夫看着状如水鬼的男人,和淡定握桨的女人,摇摇头:“比我婆娘狠多了。”
双城走到男人身边,举着木桨,“现在能说不,要不我再送你一程?”
男人如看到恶魔般,满身扭曲抵触着:“我说,我说。”
天渐渐黑了,男人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船老大,能不能给我一件衣裳?”
船夫举着一盏油灯挂在船篷上,“你问她行不行?”
双城皱着眉:“怎么这么多事,再不说,我可没耐心让你活过天明。”
男人害怕了,断断续续说起了他的故事。
他叫乔升龙,世代就住在三源县,他家祖上出过当官的,所以家里都是走读书的路子。到了他这代,父母生了几个孩子,先后夭折、病死,只剩他一根独苗。
他从小读书很好,15岁考上了童生,父母对他抱着非常大的希望,花钱供他读书,请老师。本来家中还有些余财,但是随着父母先后去世,他除了会读书,啥都不会。钱一点点花完了。
由于眼光高,不屑媒婆给挑的姑娘,总想着考上秀才,可供挑选的人会更多,耽误至今,还是孑然一身。
考运不济,考了20多年,还是童生。现在他一天天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偶然间遇到一个寡妇,年岁也与他差不多。一来二去,双方竟都有些意思。
他曾经试图求娶过,但是被这家公婆将媒婆差点骂死,说他们家的媳妇,生是他们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决不可能再嫁。
没办法了,他让人偷偷给寡妇带信,愿不愿意与他私奔。这个寡妇其实也可怜,嫁过来半年丈夫就死了,已经守了二十几年了,又没孩子。
如今有人看上自己,心中很是感动。乔升龙在信中说:已经苦了二十几年,也算还了这家的恩情,人生苦短,也该为自己活一场。当然,走的时候,顺便带上钱,他要用这些钱为两人建一个安乐窝,共度余生。
寡妇感动得要命,便与他约定,可以。
约的就是今日,寡妇会撺掇小姑子来三源庙上香求签,她会在巩家茶寮等着,到时乔升龙雇一顶小轿来接她。
他自己则在管子河岸边船上等,人一到马上开船。
这就是前情,但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轿夫将双城给抬了来。
乔升龙当时心里紧张害怕,看到轿夫将人抬来又是晕迷的,也没细看,赶紧塞进船舱一走了之。
等船走了一阵,他心内安定下来,才发现抬错了人,为时已晚。他也不敢再回去。
看双城穿戴也不错,身上的钱袋此时就在他身上。所以将计就计,就认了双城当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