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父安排,妄加猜测固然有趣,但也别失了分寸。
我……我自然也是会生气的!”
话毕,我径自离开。
生气是假,逃避才是真。
“哎长依……无念你说我……”
“怪哉……你不觉得长依此趟回来有些不同?”
无念同初尘自然不会明白长依此刻的心情,人家心里正心乱如麻,就差寻个谁发趟脾气,泄泄心头火也好!
浮碧亭下石级边上端坐着紫衣飘然者非帝君莫属。
难得帝君今日生了闲情,与这湖中垂钓了个把时辰。
行羽在旁静候,手里提着个鱼篓子。
那鱼篓里隐约晃动,想必里头已装了几尾鲜活的鱼。
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强风,虽说不算太大,可也使得东华帝君无心继续垂钓。
帝君失了耐性,随手便收了鱼竿子。
“帝君,不知何故起风?”
行羽虽未识得天机异动,单以帝君垂钓之时,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扫兴。
帝君不语,只将竹篓子里头的几尾鱼悉数倒尽,随后方缓步上了浮碧亭,替自己倒了杯茶,细细浅品。
“你道……何人能破本君布的阵?”
行羽一番思索,三界六道与帝君志同道合者只得一人,同帝君修为不分伯仲亦只得一人,除了三清境少君,还有谁使得如此大能?
故而作礼,俯身问道:“少君驾临,行羽是否安排迎驾?”
帝君合眼静坐,抬手示其无需惊扰众人。
仙泽受创之人若要破这九道幻阵实非易事,晋枫强行调息,虽得一时平稳,然未必可支撑许久,故眼下所急之事,便是直奔雨华阁。
夜淡如水,我觉着乏力,便早早将灯熄了。
近来身上隐隐有些不得劲,分明好端端的整日无所事事,竟也能如此颓废。
此趟既回了上元宫,往后便少出这扇门为妙,好好做帝君的徒弟,同师父多多讨教修行法门,以便早些稳固仙根。
皎皎月光透过窗棂下薄薄的轻纱倾泻而下,正巧落在我脸上。
月光虽柔和,但难免叫人又清醒了几分。
我无端一声轻叹,又将身子朝里侧了侧。
忽想起玉雪尚在闭关之中,玉雪剑本是他家宝贝,既然不再与其往来,如此贵重之物自然要归还。
待玉雪出关,我便将其交于师父,由师父出面还予他,不见面自不会有尴尬,从此与他各自安好。
我这般替自己作打算,本该也属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之人,奈何思前想后之时,一滴冰凉悄无声息滑过脸颊,落入颈项。
再一滴……
我……
他相赠之物,又何止玉雪剑这一样……
血玉簪,冰珠魄,是否这些我都该一并还了……
情到深处方得心伤,我与他不过尔尔,如何会难受至此?
床畔红影悄然而至,小女子一身白色长裙缩在床角,长发凌乱贴合着纤弱的身姿与银光之中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