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星星

缓缓收紧，从前不是抢食物就是杀人，他还从未和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两人大眼对小眼干瞪了一会儿，原夜率先开口，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我的合作伙伴，这话梵行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不然一定会被原夜给当成神经病，他眼珠一转，语气随意道：

    “当然是看你生的好喽，我这个人啊，最见不得美人受苦了。”

    他说完，便看着原夜不说话了。

    他这话说的不假，原夜的确生的好看，脸部线条硬朗流畅，薄唇紧抿，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一双黑瞳冰冷剔透，透着些许凉意。

    他坐在简陋的稻草床上，腰板挺直，和梵行对视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梵行生的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自然下垂，看着人时莫名多了几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两人对视几秒，原夜突然低下了头。

    梵行的话真假参半，他一时也辨别不出真假，原夜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语速比之前快了点，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别再来招惹我了。”

    梵行支着下巴，懒懒的道：“为什么？有个搭档的话，走出去会更容易些吧。”

    他的姿态和神色都很大气，但略带稚气的声音却破坏了这份庄重，听起来不像是商议，倒像是俏皮的撒娇。

    原夜耳垂晕出了一点红色，声音却低落下来，“他们说我是个扫把星，只会给别人带来灾祸。”

    男孩脑袋耷拉下来，细软浓密的黑发垂落在耳畔，梵行看着他这幅样子，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魔窟养的小狼崽。

    那狼崽应该是被母狼抛弃的，皮毛颜色很漂亮，身体却瘦成了皮包骨，梵行遇到它时他正缩在一块石头下面，瑟瑟发抖的看着远处厮杀的魔兽。

    或许是修身养性太久了，亦或许是被困在血海太过寂寞，梵行难得动了恻隐之心，把它捡回家细心照拂，看着它渐渐长大，成长为血海中占据一方的大魔。

    原夜和狼崽很像，却比当初的狼崽更有血性，他不会躲在石头后面，而是会对敌人张开獠牙，奋力撕咬。

    见梵行沉默不语，原夜眼神黯淡下来，耳垂那点红晕也渐渐散去，

    果然，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是啊，有谁会愿意靠近一个灾星呢，何况是在这个自身都难保的地狱。

    “胡说八道些什么！”梵行突然抬手，呼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原夜一时没有察觉，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原夜惊愕的回头去看，语气有些恼怒，“你！——”

    还未说话，便被眼前的人打断了，“什么你呀我啊的，那些都是骗你的，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如果你是扫把星，那我……”

    梵行本想说那我这个大魔就把你的星位去了，给你换个小福星当当，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

    在原夜略带几分期待的黑眸下，他扯了扯唇角，继续道:

    “那我就是天上派下来拯救你的小福星！”他语气坚定，笑起来时脸颊露出一对梨涡，里面像盛了酒液似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泛着醉人的光泽。

    见原夜愣愣地看着他，仗着身高优势，他抬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手上触感蓬松柔软，和小狼崽的皮毛一样美好。

    梵行眯了眯眼，脸颊上的梨涡更深了。

    原夜回神，迅速躲开了他的手，回到了自己的铺子，背对着他躺下，语气一如既往的冷，但没多少攻击性，像融化的雪花，冰冰凉的，

    “一派胡言。”

    闹了这么一通，梵行也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翻身睡了。

    睡着的他没有注意到，男孩侧身背对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