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云雾蔼蔼,时雨濛濛。
一朵巨大的青色云团鹄立云端,俯瞰着整座山头。
云朵隐在云层深处,陆宇贵为筑基境修士,面朝白云而卧,也没有丝毫察觉。
那朵青色云团背后,飘飘然站着两位老者。
老者皆身穿陆家长老道袍。
长老道袍底色为白色,只有袖间、暗摆几处用到绿色布料陪衬。道袍袖口两侧各纹有一朵祥瑞青云,衣领处则绣有一株破土而出的茶苗,寓意陆家修士要向阳而生,不坠青云之志。
长老道袍是统一制式,由陆家家主亲自炼制,是一件一阶法器宝衣,可以识别长老身份。道袍散发着一种异香,为毒虫不喜,穿戴长老道袍可以驱虫辟邪。
两位长老衣裳楚楚,风采奕奕。
一位是陆家三长老陆正笃,一位是陆家四长老陆玄丰。
陆正笃脸色铁青,颤抖着双手,高举低落,轻轻放下手中的观望镜。
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这是外界对于陆家女的评价,也是陆正笃心中引以为傲的家族价值观之一。
他看到了什么,丫头们在干活!一点都不矜持,毫无包袱可言!
陆正笃倒吸一口冷气。
小丫头片子,竟然还两副面孔?
放下观望镜,换上更低廉的青瓷茶杯。
陆正笃勃然大怒,手中茶杯轰然捏碎,化为一地齑粉。
“邪教!这是邪教!”陆正笃怒斥道。
“玄丰,你说说看,这事得亏是压住了。不然...要是丑闻传到外面去了,我陆家女的风评还要不要了?我陆家女还嫁不嫁人了?我陆家岂不是要沦为整个云岭之地的笑柄了?”
陆正笃侧身望向陆玄丰。
陆玄丰一片云淡风轻,挑眉:???
陆玄丰是陆家四长老,是陆家玄字辈的领军人物。
以不到一百岁的年纪突破至筑基境第五层,是陆家陆宇之外,最有可能结丹之人。
更为难得的是,陆玄丰擅长植种,作为四阶茶农,三阶灵植夫,陆玄丰接受了陆家最完整的茶农知识传承,为人谦逊有礼,对家族忠诚,最为家老们看重,是下一任家主潜力人选之一。
见陆正笃面色阴沉,陆玄丰尴尬一笑,好心安慰道:“叔儿,你言重了。”
陆玄丰轻解袖带,从袖口取出一本书。
那书的纸张已然泛黄,经过岁月洗礼历久弥新,那书正是陆家藏书阁历年借阅榜榜单no.1《陆泉真语录全集》,是陆家老祖宗陆泉真曾经编写的鸡汤语录散文选段。
陆玄丰翻开书卷,缓缓开口道:“老祖宗曾经讲过……”
“世界冷酷,你我报团取暖。”
“人世无常,你我相拥而眠。”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我等身为陆家族人应懂得同心协力,互相帮扶,这难道不是老祖宗提倡的美德吗?”
“丫头们有如此热情投身茶园建设,不宅在茶楼里嗑瓜子,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开辟新茶园,扩大陆家的茶林种植面积,对于陆家,对于岭北绿化事业,对于全世界,难道不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吗?”
“孝悌为本,以亲情治家!兄友弟恭!姐妹情深!这是一件值得大力提倡的事情!”
“叔儿,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老祖宗若泉下有知,看到我陆家小辈们如此团结,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九泉了!”
“玄丰斗胆恳请三叔消消气,别动肝火,不要上纲上线。”
陆玄丰坚定地向前迈出一步,拱拱手,诚恳道。
“我,上纲上线?”
陆正笃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又捏碎了一只茶杯。
“行孝悌之义?兄友弟恭?姐妹情深?”
“玄丰,你从哪里听来的话?”
“玄丰,你可别吓我,听叔父的话,乖,把儒生写的书全都烧了,那尽是些害人的东西,咱庙小格局小,别去碰它。”
“道祖说,六亲不和孝慈出,这话才是真理。”
“玄丰,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当年你爹走得早,将你托付给我,是我跟嫂子含辛茹苦,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居然……”
“你居然...敢质疑我。”
“你…”
陆正笃老脸骤然煞白,哮喘发作,堂堂筑基境修士居然...喘上了。
“水,我要喝水!”
陆玄丰连忙倒了一碗热茶,给陆正笃奉上。
“不加盐的茶,我不喝。”
“这就加盐!加盐!”陆玄丰连忙取盐。
“必须是盐之花!”
“好的,叔儿。”陆玄丰连连点头,心中一阵肉痛,拿出一个方形锦木小盒,将里面的盐晶割成四块,将一块冰糖大小的盐之花撒入茶碗。
那茶碗骤然变了颜色,一枝鸢尾花含苞开放,原本鲜亮绿润的茶水变成了淡紫色。
陆正笃端起茶碗,嘴巴嘟嘟,呷了一口茶,不喘了。
这盐是盐中精品:盐之花。云岭修真界不产盐之花,盐之花是大宋商船从海外仙岛运来。路途遥远,漂洋过海,要先经宋王庭的沿海港口卸货,后走陆路运输抵达唐王庭所在地,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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