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寺大年初一是不接待香客的。
独孤夜却是个例外,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上万福寺,而且不用方丈打招呼,守门的和尚都会让他进来。
跟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两个人来的,带着莫轻舞来了。
独孤夜进了万福寺的山门,没有往方丈的院子去,而是往后山一座孤坟而去。
寒风萧瑟,大雪纷飞。
独孤夜拉着莫轻舞在孤坟面前站定住,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在独孤夜喊出一声母妃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谁都不会想到万福寺后山的孤坟居然会是皇帝的妃子,而且还是战王的母亲。
“母妃,儿臣带轻舞来看您了,她是儿臣唯一的妃。”独孤夜低沉的声音冷冷的传来,紧接着独孤夜就朝着坟墓磕了三个响头。
莫轻舞跟在独孤夜身后也给磕了三个响头,她一脸郑重的对着坟墓说道:“母妃,夜待我很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说出这番话,莫轻舞松了口气,朝着独孤夜看去。
他们来祭拜却什么都没来,莫轻舞有些懊恼,正想着是不是要回王府哪一点祭拜的东西,却是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扭头看了一眼,空远大师提着一篮子祭品而来。
他神色很是落寞,一脸慈悲看着却是苦相。
就那样跟独孤夜并排跪在一起,随后将祭拜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抽出香分别递给独孤夜和莫轻舞。
随即站起身,念起经文。
对于经文莫轻舞不懂,却将香点燃,拜了三拜之后,才将香插在坟头。
空远大师的经文让人的心平静下来,独孤夜一直跪在坟前,莫轻舞能够感觉到他不开心,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将头靠在独孤夜的肩膀上。
这是一座孤坟,没有写名字,更没有墓碑。
上面被雪盖了厚厚的一层,莫轻舞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她放佛看到一位红衣女子,朝着她点头微笑。
除了祭拜的东西之外,篮子里还有两坛子酒。
独孤夜将酒打开,拎起来就喝,哪里还是平时威风八面的战王,这就是一个受伤的普通少年。
说起来,独孤夜也只有十八岁,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却经历着生死。
莫轻舞将另外一坛酒打开,拎起来朝着独孤夜笑了一下:“我陪你。”
独孤夜扭过头,望着莫轻舞深潭般明亮的眼眸,冰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暖意。
两个人拎起酒坛子,对撞了一下,仰起头就喝起来。
没有吵闹,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刀光血影。
这一刻短暂的宁静,预示着京城暴风雨的来临。
“少主,你该回去了。”身后传来空远慈悲的声音,独孤夜听在耳里,摆了摆手不予理会,继续喝酒。
莫轻舞忍不住的问道:“上次找你的时候,怎么说你在皇陵看母妃?”
独孤夜头都没有抬,落寞的说道:“皇陵是父皇做的衣冠,这里才是母妃沉睡的地方。”
话说完,独孤夜搬起酒坛子就喝了起来,莫轻舞看在眼里也喝了起来。
空远望着两人对喝的身影,叹了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两坛酒都喝完了,独孤夜这才起身,拉着莫轻舞离开万福寺,两人漫无目的游走在街上,危险却在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