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
沈策起身,徐徐行至麦兴伟身旁。
默然一叹。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
朗朗乾坤之下,每时每刻仍有如眼前这般的悲剧发生。
饶是自己位高权重也无法一一照拂。
他,终究不是神。
“想报仇,明天到四海商会。”
沈策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阿宁的小脑袋,温声道。
麦兴伟眸光闪动,直直看着他。
直到目送沈策三人离去,他将小阿宁抱在怀里,冲着门口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先生,我等在边境血染沙场,数十万同袍埋骨他乡,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程的车上,黑熊语气平静,与其是在问沈策,更像是自言自语。
沈策微眯双目,沉默不语。
“我们在前线流血流汗,马革裹尸,这些王八蛋却在背后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他狠狠拍了下方向盘接着道。
今晚所见所闻属实刺激到了他。
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向来木讷,沉默寡言。
他在战场横刀立马,纵意洒脱,哪怕面对尸山血海都未曾皱眉。
可面对这些不公不义之事,却让他忍无可忍,胸中似有千斤重压,透不过气来。
“明天早上我要孙家全部资料。”
沈策揉了揉眉心,缓缓睁开眼。
与此同时。
鹿鸣书院,孙庆山府邸。
孙庆山前半生混迹于地下世界,从一个小货运站站长起家,打下了孙家偌大一份家业。
手上可谓沾满了鲜血。
当年孙家正如日中天之时却选择激流勇退,买下来江南有名的书院作为自己的宅邸,从此不问世事,做起了闲云野鹤。
闲暇时醉心与书法,篆刻,倒也颇有些天赋,十年下来也算小有成就。
孙家在江南名声糟糕透顶,而他偏偏在江南百姓心里却是一个传奇人物,超然于世,且德高望重。
本土的达官显贵都以能够收藏到他一副墨宝为荣。
自然也都会给这位大佬几分薄面。
“你们两个知道我的规矩,深夜到我这里来,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书房内,孙庆山满头白发,戴着一副老花镜,一身黑色丝质睡衣,端坐在书桌前,颇有些文人雅士的气韵。
他一边用砂布打磨着手里的刻石,漫不经心的说道。
“六爷明察,若不是有大事,咱们也不敢扰了您的清静,咱们孙家可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孙胜,孙八一两人跪在地上,前者苦着脸说道。
半晌,孙庆山吹掉刻石上的残留,方才抬眼瞥了两人一眼,冷冷一笑。
“灭顶之灾?以孙家在江南的影响力,你且说说,何人有这样的能量让我们孙家覆灭,简直可笑。”
“对方来头有点大,若不然我等也不敢劳烦六爷您......”
“来头大?大得过江南总督吗?就算江南总督见到老夫不也得忌惮三分?”
孙庆山摇摇头,一脸傲然的打断道。
暗自感慨,自打自己隐退后,孙家这些小辈是愈发不顶用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搞不定。
“沈策,沈天王。”
孙八一咽了口吐沫,酝酿许久才吐出对方来历。
孙庆山心里咯噔一下,表情随之一滞,手上也跟着停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