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自己的意见错了,而一位军师的意见是对的。刘邦起初不信那位军师的话,把他关起来了。
这事和袁绍关田丰的起因,几乎一模一样。
然后刘邦打了败仗后,亲自给那军师道歉,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隆重礼请那军师重新出山!
重用他!
最后刘邦得了天下,汉朝坐了四百年江山!
是古往今来最强大的朝代!
李廷尉一厢情愿的希望,自家主公袁绍也是刘邦这种人。
很遗憾,这是刘邦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也是袁绍被拔的最高的一次。
就在所有狱卒都为田丰弹冠相庆,祝他重获生机,再次受重用的时候,田丰放声悲哭:
“吾命休矣!”
众人惊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田丰悲怆道:“袁将军外宽而内忌,不矜忠诚,若胜而喜,犹能赦我;今战败则羞,吾不望生矣。”
他早把袁绍是个什么德性看的透透的了。
还真是一流智者。
大家想安慰他,却不知怎么安慰。
一种悲伤绝望的情绪在牢狱中蔓延。
大家都不希望好人死。
可驿使还是在这时,似死神一般降临了。
“奉主公之命,持大将军剑斩杀田丰!见剑如见主公,李廷尉,速来拜见!”
这声暴喝,把所有人惊呆了。
李廷尉缓了三四秒,才带着众人出去参拜。
走到外面前,他老泪纵横,心下暗暗祈祷:“二公子,你的人不是说你会带兵夺人吗?怎地还不来呀!你倒是快点啊。老奴只能支撑一会,晚了田先生就没命了。”
不能拖太久,否则就是对主公不敬,他想对田丰说几句话,又怕田丰等不到袁熙……
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出去拜见催命使者。
那人一脸凶相:“李廷尉,主公立等回报,行刑吧!”
田丰绝望的闭上眼睛,回望这一生,叹道:“错投主公,不死何为?”
他万念俱灰,只等李廷尉前来行刑。
李廷尉接过剑,放在一边。
传令使大喝道:“李老爷子,什么意思?”
李廷尉心里似打了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他静了下心神,向右拱手道:“俺老李干了一辈子监狱里的差使,深知上天有好生之德!纵是普通人决死刑,也应该管他一顿饭,允许他洗个澡,让他安心上路。田军师乃是河北兵卒最敬仰的人物,竟然连顿饭都不能给?”
传令使想了想,道:“唉,你说的也在理。可是老李,你纵然使尽浑身解数,又能拖多久呢。田先生是受人敬重,这一节俺亦深知,可是主公之命,谁敢违抗?”
他久在军中,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一眼就看出老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老李只信天道。若是让田先生吃完饭,洗完澡之后,老天爷仍然让他死,老李无路可说。”李廷尉说话时,自己都觉得心虚。他心里千盼万盼,希望袁熙快点来。
袁熙的细作和他通着消息。
而且袁熙的细作特别多,传递消息超级高效,每个人只传递一段路。
一个时辰前已经有人来找李廷尉了,话不说透,但也很露骨了:“如有人持主公之大将军剑欲斩杀田军师,一定要尽全力拖延时间,言尽于此,更不多嘱。”
传令官到了这时也只能就坡下驴:“那你让田先生快点吃,快点洗。晚了我在主公那里也要吃挂落!”
这人说的也是实情,如果怠慢了主公之令,袁绍一定会斩他的。
到了这个时候,田丰对人世间已经不再流恋,但他仍然想清清白白的走,饭可以不吃,但洗个澡,他还是愿意的。
并且以他的智力水平,也看出了李廷尉是在故意拖时间,看来定是有所凭仗。
“将死之人,多谢长者了。”他给李廷尉作揖。
李廷尉道:“先生,这酒是花园西面那家酒铺卖的,挺好喝的。”
田丰一楞,旋即秒懂。
但他心里仍然很紧张,他怕吃饭,洗澡后这俩事弄完后,再没理由拖延了,到时袁熙还没到。
传令官一直盯着他们,怕他们做猫腻,他警惕的看着田丰,道:“先生,我准你自杀。然后再斩你首级,让你到时免去痛苦!”
田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传令官觉得很没趣。
他和李廷尉都在心里打鼓。
但事后看来,他们俩是多虑了。
酒还没喝完,外面已经响起了喧闹声!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然后所有人都听清了这句话:
“某乃幽州刺史袁熙是也!有敢动田先生者,孤灭你十族!”
李廷尉带刀和众狱卒护在田丰面前。
传令官光靠一人之力,斩不了田丰。
即使真能快速捅死田丰,袁熙他是彻底得罪透了。
十族--如果有的话--全会成为袁熙的报复对象。
可是如果不杀田丰,自己怎么向主公交代?
他注定没机会想出答案了。
袁熙已经杀到了近前。
这监狱在邺城下面小县的最外围,这点守军,不足以对抗袁熙这么多骑兵。
他们只好带着田丰出来拜见。
“孤来晚了,让先生受惊了!”
袁熙骑着火炭一样的赤兔马,给田丰施礼。
往外走时,李廷尉就给田丰去了锁链。
田丰打量着袁熙,风尘仆仆的,连这个级别的千里神驹都在喘着粗气,其它马更是累得直吹气。
为救自己,他真是一刻不停啊。
“田丰何德何能,敢让二公子违背主公禁令?”他走过来向袁熙重重行了一礼,心下极是感动。
“必是有嫉贤妒能的小人向主公挑拨,他才下令杀先生的!先生是我河北之智囊,岂能死在小人手里?李廷尉、传令官,你俩是好人,一个好人就是一条活路。我各赏你们白银五百两,只需你们对主公说,是我劫走了田先生,你二人去首告,就可脱罪!但是有敢给我捣乱者,嘿嘿,想和郭图去十八层地狱作伴,孤不拦着!”
众人面面相觑。
看看手执方天画戟的袁熙,再看看护卫他旁边那帮大将,以及那群精健骑兵,这是一般人能惹的起的吗?
执意惹他的话,钱也没了,命也没了。
“不敢违二公子之令!”他俩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对袁熙说。
“先生,上我的马,走,回幽州给先生接风洗尘!”袁熙纵马冲过来,一把抓住田丰的胳膊,将他提上了马。
“二公子高义,可是为了田丰,得罪了主公……田丰于心何忍!”
“我为公义而来!为河北百姓救先生!”
袁熙率军远去。
地上留下一千两银子。
二人分了钱,传令兵借了车,把钱推到家中,向袁绍复命。
李廷尉自己留了大头,剩下的给狱卒分,也没人敢嘴欠。李廷尉也去复命。
袁绍一听是袁熙干的,没敢发作。
现在他和袁熙的关系很微妙。
以前防备他,怕他抢老三的风头,他越能打仗,越要往后面扔。
现在主战场打了大败仗,日益强大的老二必须得拉过来,让他给自己卖命。
那今天这事,必须给足他面子。
若迁怒二人,也等于扇袁熙的脸,向袁熙示威。
于是他不追究二人,也不去追问袁熙劫狱的事。
这样一来,整个河北大地都知道,袁熙在这里有着无与伦比的统治力,并且他爱护贤者,同时也只有他能保护贤者。
沮授、张郃等人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如果老大和老三争位,该怎么站队呢?
要不要站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