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河边都是人,有年轻的小娘子结伴而来的,也有夫妻同往来的……陆徜和明舒来得晚,找不到落脚处,便沿着河慢慢地走,挑合适位置放灯。
没走几步,明舒忽然驻足。
前头有座五步长、两人宽的小石桥,桥的对面同样并肩而来两个人。
晴朗的夜,天星密布,两侧莲灯铺了满河,仿如天际银河倒悬,故人蹚过天河绵长的光,也停在石桥对面。
陆徜抱拳向那头轻轻揖,对面的人也还了个礼。
明舒没与宋清沼打招呼,只朝他身边的姑娘微笑颌了颌首,便牵着陆徜的,仍沿着河道往前走去。
这短短的桥,无人走过。
三年时光,宋清沼早也成婚。
他的娘子,听说是个非同般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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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寻要成亲了,我得给他备份大礼,送什么好呢?”明舒边看陆徜点河灯边问道。
三年了,应寻那浪子总算也要成亲,他的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满堂辉年前新招进来的做明舒副手,接满堂辉委托案的小姑娘。
小姑娘八岁,和明舒办满堂辉时一样大,是个朝气蓬勃的姑娘,管明舒叫师父,于是应寻成了她师公。虽然只是戏称,但小姑娘就认准了师公,跟着他学本事,结果不出一年,师公成了夫君。
也是桩欢喜姻缘。
“金器。”陆徜说得毫无犹豫。
这两年,明舒最喜欢送人的,就是金器。
放完花灯,陆徜与明舒买了些点心,道回府。
成婚后,他与明舒独居状元府,曾氏住在魏卓那里,平时两边不在一块住,但两处府邸都留了各自的院落,只要想得紧了,不管是陆徜夫妻,还是曾氏二人,都能到彼此府邸小住。
这样的自由,在别人家是不敢想的。
过两天魏卓要出公差,他不放心曾氏个人住在偌大魏府,就提早与曾氏搬回状元府小住。与他们一起搬过来的,还有魏卓那两个养子苏尘和林簪。他们虽被魏卓收养,但二人父亲都有功于国,又和魏卓交情深厚,是以不曾改姓。
这两个孩子的起居,今都由曾氏点着。
明舒常常假装吃味与曾氏说笑:“阿娘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我与陆徜了。”
小小年纪的林簪很懂事,立刻会说:“不会的,阿娘最疼兄长和明舒姐姐。”
这时苏尘就会马上反驳:“不是姐姐,是嫂嫂。”
这两个孩子给魏卓和曾氏带来不少欢乐,也叫明舒和陆徜心怜惜疼爱。
“苏尘,林簪……快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还没进屋,明舒就嚷开,她带的都是两个孩子喜欢的零嘴点心。
只是明舒的声音还没落下,她就见林簪从屋跑出。九岁的小姑娘,穿了身月白的袄裙,梳着两个抓髻,得很是水灵,只是如今眼眸里泛着水光,眼眶通红的模样。
“小簪子,你这是怎么了?”明舒忙拽住她。
父母双亡的孩子,最是懂事,林簪从来不会闹脾气的。
林簪抽噎着仍是很有礼数道:“嫂嫂,我没事……”
明舒未答,就听魏卓声音响起:“苏尘,你为何欺负妹妹?”
魏卓对苏尘比对林簪要严肃许多,这沉声质问就显得有些吓人了。
原是苏尘不知做了什么事惹得林簪生气,才有了今晚这出。
苏尘没有答话,反林簪拉拉明舒的,对他二人小声道:“嫂嫂,兄长,我没事……你让义父别骂阿兄了。”
她来魏家时,陆徜还在章阳,明舒也在江宁,是以她与苏尘感情最好,只唤他阿兄,后来陆徜回来,她改不惯口,就管陆徜叫“兄长”或者“大兄”以示差别了。
陆徜蹙蹙眉,带着明舒和林簪进屋,正听魏卓训斥苏尘,苏尘头低低的,耳根泛红。
岁的小男孩眉清目秀,已经有些小大人模样,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稳重些,可以想像长大后必也是个英挺的男子。
“好孩子,你与妹妹感情向和睦,怎么突然起了争执。告诉我,你为何不让妹妹唤你阿兄?”曾氏拦住魏卓,和颜悦『色』问苏尘。
林簪难过到哭的起因,是苏尘死活不让她再管自己叫“阿兄”。
苏尘咬咬唇,想了许久才道:“不能叫阿兄……我那天听到嫂嫂管兄长也叫阿兄。叫了阿兄,是要做夫妻的……”
这句话出口,明舒顿是涨红了脸,连陆徜傻了。
状元府只有他们两人,四下无人时,明舒偶尔也叫几声“阿兄”来玩,哪曾想不小心被苏尘听到。
曾氏的脸『色』不好看了,狠狠瞪向二人:“陆徜!”
教坏孩子,阿娘要发飙了。
陆徜个人挨了训,但明舒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魏卓甩手坐到旁边,这回他也不算劝曾氏骂人了。
只有苏尘和林簪站在旁边,睁着似懂非懂的眼,彼此对望——叫了阿兄,就要做夫妻吗?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