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心想逗逗小公主,便放缓了脚步,故意在楼梯口处磨蹭。
两岁半的小奶包见等了许久的哥哥就站在那边不过来,白嫩的小脸瞬间垮下来,瘪着红润的小嘴巴,开始哼哼唧唧哭起来,眼中含着泪珠,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咯咯……”
“呜呜呜呜,哼哼……”
小公主开始不听话了,在母亲怀中蹬腿挣扎,一只小手伸出来朝他的方向用力抓:“咯咯,抱……”
小小一团的奶包子力气倒是不小,母亲都快抱不住小家伙了。
他赶紧过去,接过小公主,单手抱在怀中。
小丫头落在他怀中的瞬间,两只肥呼呼的小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起来。
这时母亲都会来到近前,帮忙给小公主整理乱掉的衣摆,还会拿出柔软的手帕给小公主擦一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然后轻轻点了下小公主的鼻尖,宠溺道:“就这么喜欢哥哥抱你吗?”
小公主心满意足地靠在哥哥肩头,一双小肉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奶声撒娇:“咯咯,好……看……”
一句童言,逗得在场的大人啼笑皆非。
母亲打趣道:“才两岁的小丫头,就能看出来谁长得好看,怪不得平时怎么都不肯让她爸抱一下。”
一旁正写书法的关响天哈哈大笑起来,满脸得意道:“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关响天的亲孙女,一样有眼光,从小就知道他老子不是个玩意儿。”
女人为不在场的丈夫打抱不平:“爹,关震再不好,他也为关家添了一个丫头啊。”
关响天哼了哼:“小丫头是你生的,这样天大的功劳,跟那兔崽子有什么关系?”
小公主每次看见有人斗嘴,都特别高兴,扯着小嘴咯咯笑不说,还会鼓掌,关响天玩命宠溺:“你瞧瞧,我小孙女都赞同。”
“爹……”
见没人斗嘴里,小公主就呆不住了。
指着窗户外的景色,奶声喊着:“走……咯咯,走,走……”
娇嫩到接近透明的小眼皮皱在一起,着急到口水都顺着嘴角一串串往下流:“走……去玩……”
“小机灵鬼,就知道你哥哥会带你出去玩。”
母亲擦掉小公主下巴颏的口水,然后细声叮嘱他:“带你妹妹去玩吧,小心别让她晒太久,小孩皮肤嫩,容易晒伤,知道吗?”
“知道了,妈。”
他一边应着一边颠了颠怀中的小公主:“宝贝,我们走喽。”
一大一小两个欢快的身影走出房间,消失在门外,连同记忆一起从关帝的眼前一点点变得模糊,直到消散。
关帝胸口揪痛,像有一块石头压着,令他没办法喘息。
他两侧腮角狠狠鼓起一块,整个人顺着墙壁缓缓滑下,蹲坐在墙角,回忆过后只剩下满目疮痍的心,小公主出生时,自己已经十五岁了。
可以说,妹妹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宝贝。
但如今……
关帝冷厉的脸庞上浮出痛苦之色,一直到门后的房间里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才站起来,拖着沉重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