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教过语法。要他几天内补完初三到高二上学期的所有常用单词,实在不现实。
“算了。”顾放为给他标了一会儿,放下试卷,塑料红笔在指尖转了起来。他看着鹿行吟:“过段时间给你换个版本。”
鹿行吟瞅着他。
陈圆圆问:“什么?什么版本?”
“换成英文版小计算器啊。”顾放为懒懒地说。
鹿行吟笑了笑,轻声问:“你英语很好吗?”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句,不带任何挑衅味道,只是好奇。
陈圆圆爆笑:“清醒一点啊小学霸!他国外回来的!考过那边的中考!”
顾放为一开始也想跟着笑,但看见鹿行吟认真神情之后,微微失神。
他想了想,说:“刚回来时不好,这边的高中应试和国外说话的习惯不一样,经常错很基础的语法,作文里有些表达老师也不给分。现在算好。”
“哦。”鹿行吟慎重地点了点头。
顾放为动了动嘴,看着鹿行吟认真取经的样子,想说自己可以帮他补,随后又觉得麻烦起来,抿抿嘴没有说。
算了,顶多以后多帮他讲点题。
下午的理科综合很平顺。
按照s省的规矩,三选一的难度给了化学这一科。虽然老猴子提前给27班透了题,但是鹿行吟拿到试卷后就发觉,哪怕透了题,27班学生也未必能做出来。
他点的那些题,27班学生都以为是大题,但实际上是选择和实验填空。
真正的大题是较为复杂的离子反应题和六种未知化合物的物质推导题,压轴则直接来了一个有机合成题——要知道他们刚开始学苯环。
但这些对于鹿行吟来说,都是送分题。
理综试卷他交得早,生物除了选择和填空以外,有些实在没有背过的只好空着。确认了自己把所有能写的部分都写完后,鹿行吟提前二十分钟交了卷。
两天的考试严重消耗了他的精力。
他保持了一个星期的凌晨两点睡,早晨五点半起的作息,哪怕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今天是周六下午,按照惯例,下周一傍晚才会公布考试成绩,将月考成绩印在宣传板上,放去大厅广而告之。
据陈圆圆说,这个公布成绩的时间非常缺德——就卡在傍晚大多数学生返校时,到时候面板前挤满的都不是学生,而是家长。
鹿行吟从科技楼出来的时候,就见到校内环形的公路车道上已经开始停着一些私家车。从小电驴到名贵豪车都有,家长们等待着各自的孩子考完,接他们回家。
而那些从市里稍微偏远一点地区来的学生——或从市下的县来的学生,无法回家,家长也一早提着大个保温桶和换洗衣物,等待着陪孩子们去食堂吃家常菜。
青墨的食堂虽然好,但毕竟吃多了都会厌,这也是学生们都爱去校外下馆子的原因。
一路食堂饭菜飘香,有家长已经接到了自家孩子,路边有女生兴高采烈地说:“哎呀你们不知道这次月考多难,但是我跟你们说……”也有男生抱怨:“我上个星期不是都说了不吃胡萝卜吗?怎么还给我做胡萝卜啊!”随后是母亲低声下气的哄:“哎呀,妈妈忘了……”
……
鹿行吟回到宿舍,掏出手机给顾放为发了一条消息:“你周末在学校吗?如果不需要使用饭卡,今晚把它放a栋宿舍楼下吧。”
【15th】光速回复:“你今晚留校么?”
过了一会儿,【15th】说:“哦,我忘了,你是高一的,今天是返校日。那我一会儿送去你楼下。”
鹿行吟熄灭了手机屏幕,爬上床打算给手机充电。
刚躺下来,困倦和疲惫一涌而上,他的手指还握着充电器,就这么合衣睡着了。
这个姿势扭着不舒服,鹿行吟居然睡着了。门外喧闹,宿舍楼下也都洋溢着“回家”的快乐氛围。
这些声音仿佛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小小的宿舍成为他独自安身的结界,如同冬桐市的小修理铺一样,安静,他可以偏安这小小一隅。
两个小时后,他在迷蒙间醒来,下半身已经睡麻了。他努力站起来,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随后又爬上床,湿着头发接着睡。
他犹如一个马上要停摆的挂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
下午五点半,考生们陆陆续续地考完了,各自兴高采烈地回家。
宋黎过来发了学生们的手机,班上人慢慢地都被人接走了,曲娇和陈圆圆还在等各自家长。
他们突然发现一件事:“诶,小学霸没回来吗?”
“好像没回班上啊,他是不是考完就直接被家长接走了?”曲娇问,“不过说起来,小学霸也没跟我们提过他家里人呢。”
“失策!忘记找小学霸要个联系方式了,出来玩可以叫他啊。”陈圆圆扼腕,“周一回来再问他好了。”
顾放为看着走廊下的车流,随口说:“那么乖,他家里人应该很宠他吧。”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嘀咕了一下:“怎么老头说昨晚给我发霍家那个小孩的资料还没发过来?我明天带谁回霍家?变一个出来吗。”
他发了条短信问了一下一个认识的助理,等待答复。
顾青峰日理万机,顾放为一般都跟他的助理秘书联系。但是这个助理没有回复。
他没有注意到,他手机的短信系统高达上千条的【疑似垃圾消息】里,有一条昨晚就发来的消息:“少爷您好,周助理之前离职了,我是董事长的新助理。您不接我电话。霍家那边问是您和小少爷一起回来,还是派车去接您二位呢?收到请回复一下。”
与此同时,【疑似骚扰电话】里也有很多个通话记录,显示已拦截。
他从来不看也不清理这些东西,98%都是他的追求者的杰作,剩下2%是10086企图从他手里撬走点套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