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酉时,祁子臻与宋尧旭联系到右副将,和右副将一同召集士兵们准备正式进军。
不过在最后临出发之前,宋尧旭又特地去了趟宋行秋的房间找他,祁子臻闲得无聊就跟着跑去找卫令申。
不过他刚见到卫令申,就发觉他似乎也是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疑惑道:“表兄也要同我们一起去么?”
卫令申点点头:“我对乌蒙国比较熟悉,正好也要给你们传信,二殿下就让我与你们一道出发。”
听到他这么说,祁子臻更显好奇:“说起来,二殿下与卫家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对卫家了解很多。”
提到这个,卫令申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其实一开始我们确实是不想让卫家的事情被别人知晓的,结果有一次国师来找我爹被四处游荡的二殿下察觉了。”
“当时的二殿下才十岁吧,就从国师到卫府去的事情中察觉到了不对,暗中留意了许多次,最后是被我一个不经意间发现的。
“后来他以欺君之罪为由要挟我们,我们才迫于无奈将一些比较表面的事情告知予他。谁知这小孩不依不饶,后来又跑过来好几次。”
说到这里,卫令申停顿了一会儿,无奈的语气中多出几分纵容。
“再几次后我们察觉到他似乎没有太多的恶意,而且早就察觉到了观王一脉的不对劲。确认他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们才在之后的时间里让他慢慢了解到了卫家更深入的秘密。”
听到这里,祁子臻心念一动,又问:“所以表兄会到久右郡来成为二殿下的亲信,是表兄同二殿下商议好的吧?”
卫令申没有否认,点头回应:“之后近十年我也时常会与二殿下有接触,他临去封地前闷闷不乐地过来找我,我想了想便还是以历练为由陪他一块过来,正好提前了解下边境的状况。”
等他说完,祁子臻也差不多理清了宋行秋与卫令申和卫家之间的关系,歪头道:“这也就是说,那一日的刺杀其实二殿下根本就没让表兄真的伤我吧?”
“嗯。”卫令申继续点头,“本意其实只是将你暂时掳走,再撒写准备好的动物血,制造点打斗的痕迹。”
接着他抱歉地笑了下:“那晚应当吓到你了吧?”
“是挺吓人的。”祁子臻回想起那晚的情况,倘若不是后来宋尧旭及时赶到,他都不知道情急之下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两人没在这个不算很愉快的话题中停留太久,卫令申又仰头看了眼只有寥寥几颗星点闪烁的夜空,感慨似的说:“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还是在十三年前,你躲在自己的房间中闷闷不乐,我真是恨不得直接把你给抱回我们卫家去。”
提到这件事情,祁子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将之前一直的困惑问了出来:“我自幼都在丞相府长大,舅舅们会对我好我大概知道原因,表兄……又为何而接纳我呢?我似乎从未与你们有过接触。”
“嗯?”卫令申扭头对上他眸底单纯的困惑,半会后才爽朗地笑笑,“也是,小臻你应当不记得了,在你年满周岁之前其实你娘亲带你回过两三次的卫府,当年我三岁,还抱过你呢。
“我就记得你比小寅可爱多了,不爱闹腾,逗你玩的时候你还会冲人笑。所以那之后我和你娘亲做了个约定,经常偷偷跑到丞相府去找你,那还是只有我和你娘才知道的秘密,可惜……”
卫令申叹了口气,摇头道:“我几乎是看着你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但她不许我告知任何人,还说她不久的将来会去找你爹,到时候就把你托付给我们卫府来照顾了。
“当时我还小,没听出你娘亲的意思,倘若我能再早点察觉不对……”
他的语气中多出几分愧疚。
经历了多次的生死,祁子臻在这方面看得反而更开一点,柔和了语气说:“或许这确实是一种遗憾,但是娘亲临逝世前的解脱多过痛苦,我想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卫令申愣了一下,扭头重新看向祁子臻,须臾后笑着应声:“嗯,你说得对。”
两人聊完没多久,宋尧旭也从宋行秋的房间中出来,神色轻松不少,看起来应是真正说开了。
祁子臻见状也算是舒口气。
宋尧旭来到久右郡后最大的忧虑被解决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战事当中。
祁子臻与卫令申暂时告了别,同宋尧旭回去一道做些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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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当夜亥时,正是久右郡大部分百姓将要休息的时候。
祁子臻与宋尧旭都换上了一身轻甲,握着手中的缰绳,站在千军万马之前。
祁子臻看向身侧的宋尧旭,就见他背上了宋行秋赠予他的弓箭,一袭戎装在月光下被镀上一层冷白银边。
接着他又抬头,看向城门上独自站在幽暗灯光下的宋行秋。
一样是出城行军,一样是即将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这一次,他们没了京城那次浩大的排场,却多了几分更加坚定的信念。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他们也势必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
“差不多该出发了。”
跟在他们身边的卫令申轻声提醒。
按照他们之前的预估,今夜至明早之间封枢郡的战报便会抵达乌蒙国西南将军所在的西南镇。
西南将军若是想要派军前来,最快都需要四日,所以他们要赶在西南将军的军队前来之前到封枢郡去与汤乐远汇合,再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商讨。
封枢郡距离久右郡最近,急行军过去至多只需要三日,今夜便是他们出发的最好时机。
祁子臻因为卫令申的提醒收回心神,扭头看向宋尧旭。
宋尧旭也点了点头,驾马启程。
千军万马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大军一步步融入漫无边际的夜色当中。
宋行秋独自站在城墙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个身影,勾唇浅笑。
他身后几名隐没在黑暗中的女子走上前来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有一名服饰更为精致的女子款款多上前一步,轻声问:“王爷,今夜还要同往日一般么?”
“要,当然要。”宋行秋笑着伸了个腰,总算转过身来,“好不容易送走了太子,我这个昏庸王爷当然要继续昏庸下去了。”
“是。”说话的女子俯身行了个礼,姿态恭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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