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中见到过他们这样的提醒,闻言摆摆手:“放心吧,江湖险恶我还能活到这个岁数,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旁的守卫也在这时插话:“祁公子真的放心啦,我师父他什么都不行,保命绝对第……”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老者冷冰冰的眼神制止住,飞快地补完“一名”两个字后比了个乖乖闭嘴的手势。
祁子臻看着他们的互动,神色比之前和缓些:“看来前辈与守卫的关系很好呢。”
老者轻哼一声:“二十多年没个消息,我才不和这样的孽徒关系好。”
听着像是小孩之间因为对方不理自己而闹别扭,怪可爱的。
祁子臻抬看到对面守卫端坐在一边难得表现出十分安分的模样,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温和道:“守卫平日里重情重义,兴许是有别的事情牵绊。”
听到祁子臻为自己辩解,守卫连忙又应和:“是呀是呀,我也是有原因的嘛。卫家人此前救我一命,我当然要好好报答。”
老者神色还是不太好:“那我倒是更好奇了,作为保命第一名的我手底下最出色的徒弟,怎么,还能被谁给欺负到命都快没了?”
“这个嘛……”守卫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把目光移到一边去,“你、你猜?”
“我猜你个头。”老者二话不说就是一掌呼到他脑门上,守卫只好委委屈屈又缩了回去,同时充分认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安安分分地再次闭了嘴。
祁子臻算是大致猜到他们师徒俩平日里的相处模式,没再继续停留于这方面的话题,又简单地聊了会儿后便恭顺地目送老者直接从上来的地方又离开了。
老老实实坐了大半天的守卫这才大大松了口气,一下子从蔫头蔫脑的状态恢复成神采奕奕。
正好这会儿秦功从角落里走出来,将包裹香灰的纸重新折好来,轻轻放到祁子臻面前,半低着头,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祁子臻见状微微皱了下眉,有些担忧地问:“你神色不太好,莫不是这香灰中还残留有毒性,影响到你了?”
秦功摇了摇头:“我自年幼时起就被训练过,普通的毒粉药粉与我而言是无效的,我只是……”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微微咬着唇似是不知纠结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祁子臻见他这幅模样,反倒没有再开口,等着他自己纠结完。
好半会儿后,秦功才闭了闭眼,决定将事情说出来:“我只是察觉到这份蛊□□有些特殊,就我所知,能制出这种配方来的只有一人。”
“那人是我的姑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秦功将声音稍微压低了些。
祁子臻一愣:“你的姑姑?”
原本坐在另一边的汤乐远似乎也感到不可置信,走过来问:“你真的确定是你姑姑吗?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秦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之所以知道这份配方,也是因为此前有一次,姑姑她想要谋害大伯,被我娘亲不经意间察觉到香料的不对劲,后来我娘亲就偷偷收录了姑姑的配方到我们代代传承的禁术方中。”
也就是说,他的这位姑姑本身就有害人的前科,如若那名异邦女子真是她,也并非不可能。
祁子臻皱了下眉,又问:“那你姑姑此前离开过你们村落吗?”
秦功点头,简单地说起他从自己娘亲那里听来的过往故事。
秦功的姑姑其实是秦功祖父在外边捡回来的一个孤儿,由于祖父常年忙碌没空照顾,大部分时间是秦功大伯,也就是这位姑姑的兄长照顾她的。
姑姑长大后对大伯产生了爱慕之心,大伯在留意到之后便明确拒绝了她,表示只把她当妹妹。姑姑便由爱生恨,想要毒杀大伯,被秦功的娘亲提前察觉。
这件事情被发觉之后,姑姑又哭得惊天动地说自己只是鬼迷心窍,祖父便只将她关在自己的房间中禁足。
恰好这段时间里大伯通过了科举的院试,成为童生,便以参加科举为由离开了村落。
姑姑禁足结束后听说这件事情,没过几日她也悄悄地离开了。自那之后,两人都再没回过村落当中。
起初大伯还会时常写信回来,但是自他到了京城以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说到这里秦功垂下眼睛,声音变得有些低:“我入京参军,除却我本身志在于此外,也是受我父亲嘱托,看看能不能寻到我大伯的消息。没想到……”
没想到他最先寻到的消息,竟是与他那位由爱生恨的姑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