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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摇了摇头:“我暂时没什么事,是宁先生来了,这会儿正在国师塔顶层等你。”
“小舅子?”祁子臻愣了下,这还是宁清卫在搬出国师塔后第一次亲自过来。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谢过守卫后就径直上楼去,果然看见毫不客气坐在躺椅上撸猫的宁清卫。
灵宁见到祁子臻,细细软软地喵叫一声,从宁清卫怀中蹦出来,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他脚边轻蹭。
祁子臻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把它抱起来后才问宁清卫:“小舅子怎么过来了?”
没了猫可以撸的宁清卫也懒得起身,单手托腮,往小桌案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份资料,你看看吧。”
祁子臻这才发现小桌案上还有一沓宣纸,宣纸上似乎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堆字。
他径直坐在桌案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拿起宣纸,从第一页开始看起,就见上边写了个时间,记载的似乎是十九年前的事情。
宁清卫坐在一边,神色淡淡:“这是我这几日调查到的,你爹娘的真正死因。”
祁子臻一愣,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情绪被收起来,几乎是认认真真地把这份资料全都看了一遍。
这份资料里最开始的部分,是之前宁清卫同他说过的十九年前的那桩舞弊案,秦桓书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舞弊名单中的第一个,这也是宁清卫此前一直以为的秦桓书死因——被祁源陷害污蔑而死。
但是在这份舞弊案的卷宗内容之后,紧跟着的是宁清卫这几日调查到的秦苓的踪迹。
那会儿的秦苓还没有投奔乌蒙国,在秦桓书抵达京城后没多久也跟着入京,但她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被秦桓书察觉,大部分时间把踪迹隐匿得很好,过去了十九年宁清卫也实在难以调查到太细致的内容。
最终也只查到了她进入京城,以及在那桩舞弊案发生的前后都曾去过祁府。
再后来宁清卫就顺着这个突破口,利用他前任国师的余威找到当时的有关官员、祁府曾经的下人以及天牢中的狱卒,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们具体情况,再偷偷翻进已经被封住祁府中翻找所有的有关信息。
最后他把所有透露的零碎信息全都整合,还原出了一个真相。
按照宁清卫还原出的真相来看,当初那个舞弊案确实是祁源有意制造出来的,但是他那时的打算是让秦桓书被抓入狱,然后借此威胁卫轻灵,让卫轻灵答应他的提亲。
当时的祁源根本没打算做得那么绝,他只是想借助卫家遗留的威信成功爬上丞相的位置,之后便会放了秦桓书,再把卫轻灵休掉。
祁源无意做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情,他的眼里就只有权力而已。
倘若当时他能够依照原定的计划做下去的话,卫轻灵会损失名誉,但清白还在,性命还在。届时她和秦桓书大可跟随原本就有意移居江南的爹娘一道离开,至此卫家彻底退出京城与朝堂,成为江南一带的普通世家。
但是偏偏就多了一个秦苓。
秦苓在舞弊案前去祁府的那几次,就是想和祁源寻求合作,都每一次被祁源拒绝了。
祁源好歹在朝堂中混迹多年,他明白想要利用卫家的势力,就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否则到时候反而容易遭到卫家反噬。
于是秦苓就自己买通了狱卒,在秦桓书的牢饭中下毒,毒害了秦桓书。
下毒之后她又去找过祁源,祁源自知无可挽回,只好将秦桓书的死称作是畏罪自杀,借此来隐匿秦苓的罪状。
根据宁清卫的推测,这时候很有可能是秦苓掌握到了祁源制造舞弊案的证据,以舞弊案来威胁祁源。
祁源为了能够爬上丞相的位置,自然不能让人将这桩事情捅出去,所以才会答应帮秦苓掩盖罪证。
再后来,就是卫轻灵同意祁源的提亲,却发觉自己有孕在身,不得不放弃原本刺杀祁源的打算,在祁府中忍辱负重。
而在这段时间里,秦苓也在祁府中出现过几次,卫轻灵后来的病弱也与秦苓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祁子臻怨恨了这么多年的祁源仅仅只是个帮凶。
真正害死他爹娘的,是秦苓。
而在第一世里,秦苓也是害死了他的真凶。
这一切的起因,也只是因为秦苓自己的爱而不得,由爱生恨。
她自己一个人的病态偏执,却要祸害他们一家人。
祁子臻紧紧攥着手中的宣纸,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