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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她,连那个暴躁的少年都蔫巴了。
一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坎蒂丝没想到自己的祝福这么没用,连十分钟都没挺住。
要不是她想起来自己的竖琴还落在地上及时折回来寻找,这时候估计就要面对两具尸体了。
诗人抚摸着被棕熊破坏的竖琴,有些心疼地拨了拨那根幸存的独弦。
还好他们也没跑多远,一座城镇就在眼前。
那位不停哭泣的小姐早就摘下兜帽,看门的守卫显然认出她的脸,立刻慌慌张张地跑去跟上级报告。
很快,少女被一名骑着马的青年接走,少年则是被绑缚着压往另一方向。
可能是刚刚都受到的冲击太大,双方居然都没再看对方,而是麻木地跟着拖拽的力道走了。
诗人和女剑士则是受到当地领主的热情款待,邀请他们进入城堡共进晚餐。
坎蒂丝没有理由拒绝,她们也确实需要补给了。
这天,两人难得吃了顿热乎的晚餐。
只是厨师做肉的手艺有些差劲,坎蒂丝几乎是忍着恶心强咽下去的。
领主找回自己的女儿显然很高兴。
“伊达”小姐的气场太强,且看起来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他不好意思灌人家的酒。于是只硬拉着诗人喝。
坎蒂丝几次婉拒后都没能拒绝,只能忍着胃部的不适跟着喝了两杯。
结果也不出所料,还没回到房间就吐了。
最后还是“伊达”小姐骂骂咧咧地把她拖回床上。
坎蒂丝几乎是无意识地跟着她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的不像话。
所以,当手里被塞进一只杯子,并被命令“喝下”时,她也没犹豫。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让坎蒂丝舒服地打了个激灵。
舌尖残留的甘甜慢慢唤醒迟钝的神经,诗人的眼眸渐渐睁大。
“哪来的蜂蜜水?”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现在还有这种好东西了?”
坐在不远的少女正在烛光下擦拭匕首,闻言瞥了她一眼,无所谓地应道:“还行吧。这处城镇恢复得不错。”
“是挺不错的,都有小年轻想着私奔了呢……”诗人看向杯中摇晃的液体,喃喃道,“追求爱情,可是件奢侈的事……”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下肚,坎蒂丝的胃终于舒服了不少,连原本冰凉的指尖也暖和过来了。
她捧着杯子呆坐了会儿,见少女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顺手将杯子搁到床头。
当——
“伊达”小姐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我就放个杯子。”坎蒂丝尴尬地笑笑,“谢谢你的蜂蜜水。”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小姐交流。
少女收回视线,不在意道:“要感谢的话,帮我补补衣服吧。”
诗人眨眨眼,似是没听懂她的话。
“伊达”小姐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干脆起身翻出她的针线盒,一把扔到诗人怀里。
自己又端着烛台坐到床前,将身后的斗篷别到身前,背对着她坐下来。
借着烛光,坎蒂丝终于看清斗篷下的那道口子……以及破口下的一小块皮肤和一块造型奇怪的疤痕。
诗人立刻收回目光,困乏地揉揉眼睛后开始引针穿线。
“我还不记事时就被卖了。也不知道是父母卖的还是旁的什么人……这在南大陆很常见。”
少女的脸隐在黑暗中,清晰冷静的声音传入诗人耳中。
坎蒂丝手一抖,差点把刚引好的线拔了,急忙在尾端系一个扣,佯装淡定地应声:“是吗……我还没去过南大陆。”
少女微微侧过头,上下打量她一阵后冷呵一声:“不要去。你这种弱鸡过去活不过三天。”
诗人干笑两声:“也不至于吧……”
少女再次陷入沉默,将头转回去。
“谁知道呢……我也很久没听说那边的消息了。”
“如果矮人的军队没有再进攻,也许会好些吧……”
她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只是信息都太过碎片。
诗人像个应声虫应了半天,只知道少女是个从小被卖进酒馆的孤儿,从小就开始做苦工。
后来她的主人发现她的身高总也长不高,这才发现这是一名混血儿,顿时兴奋起来。
大崩坏前,南大陆就是莫丹人和矮人族的主战场。
这里曾经有丰富魔法结晶矿,没有人能抵御一夜暴富的诱惑。
乡下的破酒馆总会有些不为人道的特殊服务,她的主人开始强迫她去一些客人的房间……
“他们觉得我又矮又小,丝毫不设防。”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的光,“愚蠢的男人……他们总是那么自大,对自己的力量那么有自信……就那么把脖子伸到了我嘴边。”
她的嘴角诡异地勾起,意味深长地看向身后的诗人:“我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要转身。”
坎蒂丝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两指夹着针,小心翼翼地用手掌把少女的头掰回去:“讲故事就讲故事,头不要动。刚刚针差点就扎到你了。”
正想看看诗人反应,却被强行正头的“伊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