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雅在竹筏上漂了一会儿,人早就醒了。当时因为还未漂远,她不敢睁眼,更不敢呼吸,怕被端侯发现。
听着岸边,丫头痛哭的声音,沈雅心里一阵阵抽痛着,离开端府,最不舍的,便是她那几个丫头。她们,都是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对自己好。
人这一辈子,能找到几个真心为自己的,不容易。
顺着水流,沈雅静静地躺在竹筏之上,心里五味杂陈,有一部分原因是对她那些朋友的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激动,激动地不能自抑,连心脏都忍不住砰砰直跳。
她逃出来了,她真的逃出来了。
一想到她即将恢复的自由身,她就恨不得立刻坐起来,仰天大笑一番。
大约漂了半个时辰,竹筏渐渐地已经漂出了大山之外,确定端侯他们不会出现时,沈雅这才从竹筏上坐了起来。
她看了看四周,两岸已经不是崇山峻岭,而是一派青草平原。
她让冬春带给吴昊的信,他应该收到了。那么按照信里的约定,吴昊应该会在河的下游接应她。
到时候她会与吴昊二人回合后,直接去梵音寺,将母亲从梵音寺里接出来,然后一齐出京城。
等过一段时间,再悄悄回来,看看沈琰。
到时候她和娘两个人在城郊外租几亩地,盖个房子,就把家安在那儿,这样,沈琰过来找她们也方便。她又可以兼顾普济药铺的生意。
这样多好。
沈雅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可惜梵音寺有赵瑾的娘住着,不然住在那里倒是方便。
赵瑾。。。
沈雅想到那个原本会成为自己夫君的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淡淡的不舍。
他现在,应该还在边境吧。或者正往京城方向赶,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为自己伤心落泪吗?
沈雅坐在竹筏上,望着两边的青草繁盛的绿景,呆呆地想。
是自己奢望了。
他怎么会伤心。最多是觉得可惜吧,少了她这样一个“技术性”人才。
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沈雅再次振作起来。
竹筏顺着水流,漂的很快。很快,就要到一个滩地的拐角,她在那里可以停下。
朝四处张望了一下,吴昊怎么还没出现呢。
沈雅心里隐隐有些着急,若他不出现,凭她一人之力,还无法让竹筏安稳停下来,哪怕那里有滩地。
不过好在,在她伸长了脖子,努力往岸边张望时,终于看到了一队人马,赶过来了。
为首的男子,虽看不清样貌,但身形与吴昊极像。只是远远地看到他似乎穿的是灰色袍子,到与她平日里了解的吴昊不同。
那个家伙一向喜欢张扬,衣服的颜色与他的性格很像,色彩鲜明,每一件做工都十分精美,穿在他身上,不但没有俗气,反倒贵气十足。
倒是没见他穿过如此低调的颜色。难道这家伙也转性了,喜欢走低调的华丽路线?
沈雅坐在竹筏上,呆望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心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沈雅心里紧张地砰砰直跳。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不好的预感,随着人马的越来越近,而愈加强烈。
她睁大双眼瞪着前方。
“是你——”待到看清来人时,沈雅惊得差点一个跟头摔进江河里,来人竟然不是吴昊,而是——赵瑾!
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僵硬地坐在竹筏上,大脑已经全然丧失了思考能力。
竹筏还在继续漂着,只是速度很明显慢了下来。
只见赵瑾从马上一个腾身,如神祗一般,降临在沈雅面前。
待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抱住她,脚尖借着竹筏之力,又是一个旋身,人再次坐回马上。
“你,你,你——”沈雅被赵瑾抱着坐在他前面,身体完全僵硬,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沈雅被他这淡淡的眼神,看的浑身汗毛都直竖起来,脊背发寒。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家伙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这么淡定!为什么他这么淡定的眼神,自己却被吓得舌头都打结。
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沈雅自我厌弃地心想,心里懊恼地低下了头。可惜,她没有看到自己在低头厌弃之时,赵瑾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笑意。
“走。”赵瑾抱着沈雅,对下属命令了一声,自己率先调转方向,骑着马走了。
重吾望着赵瑾的背影,心里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除了重吾,其他属下,同样也在心底偷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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