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马丁却出言帮韩大胆儿解围道:
“我认识白先生时间不短了,深知他的为人,至于这位韩先生也是华界警察,我也十分相信案件不会和他有关!”
老蔡听马丁这么说,便不再多言,只能用一块白布,先把乔治布朗烧焦的人头裹起来,如果找不到尸身,恐怕只能把人头入棺下葬了。
马丁对于凶手把人头吊在树下很是奇怪,韩大胆儿看出他的疑惑,就说道:
“如果案子真的和当年黄莲圣母的死有关,那就不奇怪了,虽然传说黄莲圣母当年被虐杀而死,后来还做成了标本展出,但其实据我打听到的消息,黄莲圣母林黑儿,是被枭首示众的!”
马丁不解地问:
“枭首?”
韩大胆儿道:
“砍头之后,再把人头挂出来,或者用竹竿插上摆出来,用来威吓百姓,这就叫做枭首示众!”
马丁和韩大胆儿在树下检查现场,希望找到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但大火熄灭之后,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只有红堡通明的灯火依然亮着。
红堡周边虽然没什么建筑,但庭院外隔着一片空地,就是一座商业用楼,那楼里远远见到红堡庭院火光冲天,以为着了大火,于是就报了工部局的消防处,消防处派了两辆消防车来到红堡门前的时候,还因为天黑,撞在了马丁来时乘坐的箱型警车上,幸好没人受伤。
消防处的人本想进来救火,这是租界边缘,路灯甚少,周围漆黑,消防员刚进门,就被门口那条巨大的黑狗杜博尔曼犬阻住。这黑犬见了生人就不听狂吠,而且朝着来人扑击。要不是被锁链阻住,可能已经伤了人。
消防员不敢进来,老蔡赶紧前去安抚住了黑犬,马丁又带着委任证,简单地和消防处的人交涉了一下,这才平息了庭院大门口的混乱。
一切收拾完毕,马丁、韩大胆儿那个警察米尔斯,还有老蔡带着乔治布朗的人头,佣人们推着救火的水龙车回到了红堡。
一进门就见大厅中聚了不少人,显然是刚才的大火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这工夫,小犹太的叔叔卡尔佩雷斯,正在人群中高谈阔论,旁边的小犹太则一脸尴尬,用手拉了拉叔叔的衣袖,显然是想让他别再说了。
只听卡尔说道:
“地下室听到的铁甲声和砍头声包括乔治布朗的叫声,其实都是假的!地下室根本就没人,那只是一种科技,钢带录音机发出的!一切都是场整人的恶作剧!”
韩大胆儿不知道什么是录音机,在场的人似乎只有少数几个人听过这东西。这时赵景生问道:
“我知道可以把声音灌入唱片播放!而且听说过有种录音设备,叫钢丝录音机,可以把人的声意录下来再次播放,就和留声机唱片差不多!”
有个宾客说道:
“我也听说过钢丝录音机,但从没听过钢带录音机!和钢丝录音机一样么?”
卡尔道:
“钢带录音机是最近刚发明的,体积更小巧,不像留声机唱片声音差杂音多,也不像钢丝录音机那么大,只有……”
说着他用手比划着大小,接着道:
“只有皮箱大小,就可以完美的录下人的声音。”
赵景生和白崇伟都沉思不语,高云隆坐在刚才乐队的椅子上休息,伯爵夫人对卡尔说的并不感兴趣,让皮埃尔和高云隆的儿子高敬晖,还有其他一些宾客,还有乐队的人都得得很入神。
卡尔接着道:
“这红堡的通风口一定相连,所以乔治布朗是在一个地方事先放置了钢带录音机,然后把录下的声音播放出来,再从通风口传到地下室,至于那消失的骑士盔甲,根本原来就有两套,大家进入地下室的时候,二楼走廊,穿着盔甲的乔治布朗,就躲了起来!这里是红堡,是他的地盘,所以一定还有其他可以躲藏的暗室,他说不定正在暗中看笑话,看把我们耍的团团转呢!”
这番高谈阔论之后,竟然有不少人十分赞同,有的人还在给凭空他补充,一些细节。
马丁这时正色道:
“这不是恶作剧!乔治布朗的人头已经找到了!”
说着就让老蔡举起手中白布包着的人头。
卡尔听完一愣,接着就狡辩道:
“那人头一定是假的!”
韩大胆儿道:
“您快歇着吧!我们都是警察,见惯了尸首,还能分不出真假?再说马丁警官,认得乔治布朗先生,我也见过他一面!不信的话你自己看看!”
其实那人头都烧焦了,韩大胆儿这是犯坏,故意激卡尔去翻开白布。小犹太还没来得及阻止,卡尔就掀开了老蔡手中的白布!
一阵异样的焦臭味儿,瞬间在大厅散开,每个人都伸手捂住鼻子,几乎人人都瞪了卡尔一眼,埋怨他为什么非要掀开白布,弄得大厅里气味令人作呕!
卡尔还真长脸,看完第一眼转身就“哇”的一口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这下可好,焦臭混合着呕吐物的气味儿,大厅的宾客也有不少人开始呕吐。
您想想,一个人头让火炙烤之后,甭说气味儿,就是那样子能好看的了么,对于一般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无比震撼的视觉冲击!谁第一次看了这种景象能不吐,那才怪了!
小犹太翻了翻白眼,过去扶着呕吐的快要晕倒的叔叔,脸上都是“活该”的表情,又转头对韩大胆儿咧咧嘴,用下吧指指卡尔,那意思好像是说是“你没事吓唬他干嘛!”
眼下这种杀人凶案的肃杀气愤之下,韩大胆儿看见小犹太叔叔卡尔的狼狈样子,竟然觉得有点好笑,但现在的这气氛发出笑声实在不合时宜,所以只能强行忍住。
这时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这大厅中似乎少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