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老祖几次邀洛天合入三阳教,都被洛天合拒绝,二人自此分道扬镳。他和黄袍老祖有言在先,不去插手三阳教的事情,但天下纷乱,本就民不聊生,但每每见到不平之事,洛天合却还是要锄强扶弱。此次却因为帮助狗少,灭了三阳教中的护法。洛天合并不惧怕,只是怕惹出无穷祸患,牵连无辜,所以才带着狗少云游四海。
洛天合一再告诫狗少,若不是为了护身保命,千万不要去招惹黄袍老祖,这人不但伸手了得,而且双眼幻术厉害,能让人不知不觉便着了他的道儿。而且还搜罗古籍,学会了失传的《尔雅》外篇《御兽鉴》,能操控某些动物,便如虚日鼠操纵鼠群那样的本事。
韩大胆儿听罢说道:
“我亲手除了三阳教两大使者,还逮住几个坛主,黄袍老祖要真这么厉害,怎么却没见他露面?你说的幻术,其实我明听说过,西洋科学管这个叫催眠术,咱们国家,管这个叫摄魂术,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换汤不换药!不过是利用催眠的心理暗示,控制人的意识而已!”
狗少早年虽然念过书,这几年又跟着洛天合,长了不少眼界,但毕竟不像韩大胆儿,念过洋书,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心理暗示,催眠之类的。只是听韩大胆全不把黄袍老祖放在眼里,心中有些忧虑,便道:
“总之,凡事千万别掉以轻心,三阳教的人有些潜伏的很深,表面上看不出来,暗地里下手便让人防不胜防!至于那黄袍老祖,最近几年很少露面,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肯定在筹划什么阴谋,绝对不能小觑!万一不幸中了他的幻术,千万别一心相抗,那样反会越陷越深,只要收摄心神,脑中空明什么也别想,或可破除幻术!”
韩大胆儿点点头,忽然想起,那天在谦德庄福厚里追小蚊子的事儿,便问道:
“那天在鲇鱼窝,我在房上追一个贼偷儿,这小子却一步踏空,从房上摔下来,当场头骨塌陷一命呜呼,我总觉得有点古怪,你那天在鲇鱼窝,看见什么奇怪的人了么?”
狗少道:
“那天在房顶上,我只看见个穿着洋服的大姑娘,依着檐脊,冻得瑟瑟发抖,你说的不是她吧?”
韩大胆儿道:
“不是!那是小时候常来我家的小姑娘!”
狗少吃惊道:
“我记得!我记得!老是跟在你屁股后面,姓梅的那个小姑娘!原来是她!”
韩大胆儿道:
“除了梅若鸿,你没见到别人么?”
狗少道:
“那就只有你了,但是当时我懵住了,其实没认出来你来,后来你和白二姐缠斗,我才认出是你!除了你俩之外……”
狗少稍一沉吟,随即道:
“我的确听见又衣服挂动风声,但却没看见人影,要是真的有别人,那这人身手绝对非同寻常!恐怕你都不是对手!”
韩大胆儿听狗少这么说,突然想到那带猴脸面具的老者,便问道:
“三阳教中,有个带猴脸面具的老头儿,说话声音带着金属之声,十分刺耳。这人武艺极高,你在你师父那,听说过这一号么?”
狗少听罢摇摇头道:
“据我所知,三阳教本领最高的老头儿,就是黄袍老祖,他比我师父还小四五岁,也就五十来岁,除此以外没听过有哪个厉害的老头儿!”
韩大胆儿听罢沉吟不语,狗少道:
“你也别着急,等我找到马杰的行踪,查清他来天津卫干嘛,就回去再问问我师父,说不定我师父知道这一号!”
韩大胆儿只能点点头,看窗外天色已晚,便要留狗少吃饭。
狗少笑道:
“我以前名声不好,韩大爷韩大娘,看见我指定厌弃,我还是别招老人不待见了!”
他所说的韩大爷韩大娘,指的就是韩大胆儿爹妈。他爹妈以前和狗少爹妈平辈伦教,都是一个门口老街旧邻,十分熟络。
韩大胆儿道:
“不愿意在家吃,那咱就会芳楼!我还没谢你两次出手相助呢!”
狗少正要出门,回头一笑道:
“说这个不就远了么,咱俩是发小,从小就认识,什么谢不谢的,会芳楼就不去了,我回天津卫事儿还没办完,我最近在江苏义地东三里,没匾额的小庙落脚,有事儿就去那找我!”
说罢不等韩大胆儿挽留,跳出屋外,手抓房檐,一翻身上了房,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韩大胆儿想不到,和狗少一别多年,因缘际会他却成了个津门奇人,虽说他以前在天津卫也是名声远播,但都是臭名,现在却真成了个奇人侠士,不禁让人咋舌。
说话就要过年了,天津卫最近几天没出什么大事,韩大胆儿回了侦缉科销假,却连着几天不见梅本事来上班。一问之下,尤非说梅本事,请了一个礼拜假,但假过了两天却还没来上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范统和张彪都说,前几天还在西门外看见过他,不过他当时急急可可的也不知干什么去,叫他两声也好像完全没听见。
李环却说,梅本事准是在西门里有个相好的,西门里旧时又不少妓女暗娼,李环的意思是说梅本事去找暗娼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儿,街上碰见自然抹头就走有,还能有打招呼的么?
但韩大胆儿心中疑惑,梅本事虽然为人有点吝啬,有好占便宜,但挣钱可不少,要去也是去富华楼、天宝班犯不上去西门里嫖暗娼。
侦缉科众人议论纷纷,殊不知梅本事家里却出了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