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临走还嚷嚷着,让韩大胆儿小心点,这事儿没完!
韩大胆儿回到科里,知道厅里已经对周波发出通缉令,虽然周波并非真凶,儿子死于意外也实属无辜,但他刀伤警察后潜逃,倒也不用多做解释,只能等抓到他之后,找到枯骨案真凶,再行分辨。
梅本事待在自己办公室,神情委顿不堪,和前几天精神足满的样子完全不同,感觉就像是老了好几岁。韩大胆儿觉得他也是个老警察了,但却着实废物,受了点惊吓,竟然一蹶不振,也不去理他。
快下班的时候,韩大胆儿想起明天和陆松涛有约,若得知调查结果,王维汉并非歹人,便要把玉简还给他,于是就想早点回家,再研究一下玉简。他出了总厅大院儿,正往家走,见前面有个身影,步履蹒跚,垂肩驼背,却是梅本事。看样子,他在胡同里被周波吓得不轻,整个人颓丧至极。
韩大胆儿也不想管他,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人影,从街边商铺斜角里窜出,这人手中倒拖一间长条事物,外面用布包裹,他一边快步冲向梅本事,一边抖开事物上的布条,露出一道寒光,赫然是一柄鬼头钢刀,那持刀人正是屠户周波!
胡同里手枪走火,打死了他独子,他把这一切全都算在梅本事头上,杀子之仇岂能不报,胡同里有韩大胆儿相救,未能的手,便只好藏在总厅附近,等梅本事下班回家,在路上将其结果!
周波几步奔到梅本事身后,挥刀便往梅本事头顶砍落。梅本事兀自蹒跚向前,浑然不觉刀锋将至,死期已到。待他感到头顶风声飒然,那钢刀却已劈刀头顶。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铮”的一声金铁相交之声,周波只觉一股大力上冲,一刀砍下,竟然被弹了回来,险些鬼头刀脱手飞出。定睛观瞧,却见梅本事一脸惊愕坐倒在地,身旁站着一个大个子警察,手中握着倒握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刀。
韩大胆儿在千钧一发出手相救,拔出暗藏的红白双樱短刀,以白樱刀上挑,用力架开了这劈头一刀。他这一刀运足了力气,将鬼头刀直接弹开。
那鬼头刀是百炼钢打造,锋锐异常,切骨断筋不崩刀刃,但红白双樱短刀却是镔铁打造,不光锋利且硬度极高,这一刀竟然将鬼头刀的头消掉一节,鬼头刀却成了平头刀,而白樱刀也微微损了个缺口。
周波恼怒至极,一刀不中,踉跄后退两步,一挺身又咬牙再上,挥刀朝韩大胆儿劈落。
韩大胆儿左手白樱刀架开劈下的一刀,右手红缨刀奔着周波握刀的手斜上刺出,想要先把刀抢下再说。周波见状圈转刀锋,环削韩大胆儿手腕,韩大胆儿短刀反手,格挡在手臂上,挡住环削的刀锋,一记弹腿直接中周波小腹。
周波被这一脚踢中,身子向后飞出,韩大胆儿抢上前去,想要制住周波,不料周波身子摔落,左手在怀中掏摸,一扬手白雾升腾,四散飞溅,竟然是一把石灰。
韩大胆儿心知不妙,忙双足点地,身子后越避开石灰,若是被石灰撒中眼睛,视力受阻,恐怕会立即丧命周波鬼头刀之下。他掩住口鼻一个翻滚,在爬起身来,周波已经不见了踪影。
韩大胆儿见周波逃走,心知一天不抓到此人,总有祸患隐伏,本想上前追赶,但石灰飘散,等尘埃落定,却何处去寻周波的踪迹。
他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梅本事,说道:
“这人要杀你给儿子报仇,必定等你落单时动手,这次幸亏我赶上,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你回家赶紧把家人送到安全地方躲些日子,你要么就请假先别会总厅,要么回了总厅就先别回家,全且住在总厅,他总不敢闯总厅杀人。”
梅本事点点头,但却不敢自己回家,韩大胆儿看出他面有难色,就陪着他一路把他总回了家,直到梅本事进了家门才离开。
离开前,剪没本事家雇的老妈子,出门倒脏土,这老妈子年岁也不太老,肤色苍白,眼角有些鱼尾纹,鼻边法令纹深陷,嘴角下垂,显得表情有些悲苦。
他把一簸箕垃圾,倒在胡同大土箱子里。韩大胆儿一瞥眼,见其中有些厨余,带着淡淡紫色,就多看了一眼,这颜色似乎自己在哪见过。
他正想凑近土箱子看看,这时梅本事忽然又推门出来,见韩大胆儿还没走,便对他低声道:
“最近……不太平……总厅你也少回,枯骨案和证物室窃案,你先别管了,过段时间再说……嗯……”
这胡同里虽然有些来往行人,但他俩身边并无旁人,梅本事说话声音很低,似乎欲言又止,韩大胆儿不明其意,正要再问,却见梅本事一转身回家了。
韩大胆儿想起刚才看到的淡紫色厨余,就走到土箱子旁往里看,谁知刚才梅本事说话的功夫,不哪家在土箱子里倒了不少煤灰和烧剩的乏煤球,里面暴土扬长,早已把刚才的厨余盖上了。韩大胆儿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便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韩大胆儿以为周波适才被自己击退,本以为他一时三刻,还找不到梅本事家,谁知他刚走不久,周波便提着刀,从胡同的拐角闪身而出,向着梅本事家的小院儿,迈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