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烬在她身旁蹲下,捡了一支笔递过来:“给你,阮老师。”
阮俏俏动作一顿,似乎是被‘阮老师’这三个字惊到了。
“你…不用这样叫我。”
她也不是什么专业老师,听沉烬这样称呼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沉烬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她,问:“那该叫你什么呢?”
阮俏俏继续捡笔,没说话。
她跟沉烬不熟,似乎怎么称呼都比较奇怪。
沉烬又问:“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叫你的呢?”
阮俏俏静默了片刻,回答:“他们叫我俏俏。”
“这样啊…”沉烬挪动脚步靠近了些,声音很轻,像是恳求似的问:“那我也可以叫你俏俏?”
阮俏俏转过头。
两个人蹲在一起,脑袋凑得很近。
少年的瞳孔清澈而纯粹,不掺一丝杂质。
她点了一下头:“可以。”
沉烬弯起薄唇,很柔很柔的,一字一顿的念:“俏俏…”
阮俏俏也轻轻回应:“嗯。”
“那你怎么叫我?”沉烬紧接着问。
阮俏俏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沉烬抿了抿唇:“你叫我阿烬,好不好?”
“好啊。”阮俏俏答应了:“你身边的人都这样叫你?”
沉烬摇头,声音冷了下去:“没有人这样叫我。”
认识他的人,只会叫他怪胎。
很快,沉烬又眼眸含笑望着阮俏俏,凑在她耳边,像交换秘密一样:“不过,你可以这样叫。”
阮俏俏觉得脖子发痒,忍不住笑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
岑伯走进书房。
沉烬的吃药时间到了。
阮俏俏捡完笔,将盒子盖好放在桌上。
傍晚,结束的时候,岑伯送她出门。
趁沉烬不在,她朝岑伯问:“你们家少爷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我可以帮他看看。”
岑伯笑了一下:“少爷并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体内积攒了多年的毒素,需要靠吃药压制。”
“毒素?”阮俏俏拧起眉心:“他发生了什么事?”
岑伯神色迟疑:“这个…有关少爷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说,如果您真的好奇,可以亲自去问少爷。”
阮俏俏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将阮俏俏送走后,岑伯返回书房。
沉烬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里转动着一支笔,他手指细长,坚硬的笔在他指尖灵活游走。
“她走了?”
岑伯毕恭毕敬的回答:“是的,她还向我询问了您的身体状况。”
沉烬的眼梢微红,透着一丝倦怠,勾起唇角冷笑。
岑伯低下头,犹豫一番后,开口提醒:“少爷,今天已经二十号了。”
沉烬冷声道:“放心,用不着提醒,药已经给你女儿和外孙女送去了。”
岑伯道了一声谢,却还站在原地,迟迟没走。
沉烬掀起漂亮的眸子,懒洋洋的斜睨了他一眼:“还有事?”
岑伯将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命般,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少爷,我…我想见一见她们。”
啪得一声。
沉烬将手里的笔扔到桌上,紧接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