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两千,现在就变成了两千多,父亲绝对出去吹牛说三千多,这个工资对这时候的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吓人,特区可以说是全国工资最高的地方,普通工人说起来两三百,实际上就不到两百,多出来那些是加班费,平均每天四个钟的加班费,这时候老家最牛的国营企业,那个号称全县工资最高的化肥厂,老职工的工资加奖金才两百多一点,乡镇干部在普通老百姓的心中那就是大官,他们的工资应该不到两百,两千就是他们一年的工资总数。“爸妈,明年我每个月给你们寄五百块钱,剩下的我自己存起来以后有用,你们也别舍不得用钱,家里的农活少做一点,那些又累人,收入又不高的坡地就给别人去种,实在要种就种水田,农活少还粮食够吃,还有就是去二姨妈他们镇上租房做点小生意,把弟弟妹妹管理好,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县城租房做点小生意,把弟弟妹妹转到县城读书,县中学的教学质量好得多。人还是要多读点书,以后才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这是郑云龙这段时间考虑的结果,可以说是上中下三个办法,以儿女的前途来说事,相信父母会选择去县城租房做点小生意,顺便看管弟弟妹妹的。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吃到家乡特有饭菜,特别是那久违的腊肉香肠,今年家里的经济条件好了,家养的两头肥猪就全部杀了自家吃,以前都是杀一头卖一头,这可全是菜叶加粮食喂养出来的,没有一点点猪饲料添加剂之类的东西,肉质完全不一样,关键还是他心里还有另一种长达几十年的记忆,这种味道又有另一种特别的感觉。“爸,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了好几次梦,都梦见小姑妈得了大病,我之前也给小妹写过信,叫她观察一下,她说小姑妈一直爱咳半声嗽,我怀疑小姑妈肺部或者气管有问题,想带她去检查一下,要不我们等下就去小姑妈家里,明天带她去市里的医院看看?”说起小姑妈,郑云龙一家人都对她的感情很深,她是父亲最小的妹妹,小父亲十二岁,当年父亲成家立业和伯父分家的时候,爷爷比较偏心,表面上又要做得好像很公平,就把家里的所有财产,房子粮食之类的按照人口分,奶奶去世得早,大姑妈还没有出嫁,伯父结婚早,已经有了三个孩子,那时候全家总共十口人,家产分成十份,伯父家五个人占五份,两个姑妈跟着爷爷占三份,父亲和母亲只有两份,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参加农业社的集体劳动,要父亲和伯父每人每年补助一定的公分钱粮,当时小姑妈十二岁,可能是年纪小,也许是无心之语,当着一众亲房和来帮忙分家的生产队干部就顶了一句:分家按人数分,要工分为啥不按人数要?父亲和母亲都是读过书的人,父亲读完高二,母亲初中毕业,在那个年代,初中已经算知识分子了,要不是那场大革命的唯成分论,他们也不会被从学校叫回家务农,也可能有美好的前途,父母不是很计较爷爷的做法,小姑妈却捅了马蜂窝,当时就被伯父打了一个暴栗,就是用指关节在脑袋上敲击,还是很痛的,伯父手重,据说立马就是一个包起来了,小姑妈也哭了,父亲护着小姑妈,还赌伯父有本事和他打,欺负小妹算什么,当时很多人在场,打架是肯定不可能的,争执几句是肯定有的,至那以后,小姑妈就和伯父不亲了,和父亲的关系特别好,其实这些事在那个子女比较多的年代很常见,百分之九十九的父母都做不到一碗水绝对的端平,对某个子女一时的喜恶也正常,有时代观念的重男轻女、好农恶商、重官轻民等等,总之一点,生养之恩大于天,世道是轮回的,从子女到父母再到老去,每个角色我们都要经历一次,一切看开一点就豁达了,所以,父亲和伯父兄弟之间的那点小小的隔阂也没有等多久,毕竟是兄弟,是血浓于水的一奶同胞,伯父没有读过几天书,人生道理没有父亲那么明白,说话也有点噎人,父亲有时候被噎着了,也生一段时间的气,过不久又好了,伯父家里五个孩子,四男一女,现在有三个已经结婚成家了,还有两个小儿子,大点的十八岁多,小点的十五岁多。
听说了梦中小姑妈的情况,父亲也有点着急,很快的换好衣服,特别的穿了新买的羊毛衫,和郑云龙一起去镇上坐班车,班车一点半从县城出发,到镇上大约三点过,现在还来得及,郑云龙也准备好了一些东西,跟父亲一起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