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阴冷一笑道:“你也配!”右臂回收,左手在胸前连转数圈,立时生成一道数丈狂飙,扑向丁原。
这一场场龙争虎斗看得众人心旌摇荡,眼花撩乱,更没想到一路上少言寡语,木讷低调的小蛋与万劫天君接连两次正面硬
撼,非但没有吃亏受伤,反教老魔防不胜防,无可奈何。
再看丁原褚衣光剑,睥睨四海的神威雄姿,不约而同地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二十年前一个丁原已撼动天陆,而今这个小蛋又横空出世,惊艳当场。莫非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辈均已垂垂老矣?”
正这时丁原已迎上狂飙,手起剑落将它一劈两半,穿花绕柳从中掠过,剑招由刚猛骤转轻灵,只见紫色剑芒翻飞旋舞,随着他矫若游龙的身姿飞凌万劫天君头顶之上,幻化出层层光花,浑若天成,无懈可击。
只有盛年、一正大师等人少数的绝顶高手才看清,丁原在弹指之间竟一气攻出六十四剑,合成一圈太极般的光幕,犹如天罗地网将万劫天君紧裹在内,无论对方如何趋避躲闪,也都逃不过他这鬼斧神工的仙剑一击。
盛年不由自主记起了:丁原留在后山思悟洞内的那六十四只譬如神来之笔的足印,再与眼前的剑招对照印证,一缕明悟涌上心头。
他又惊又喜道:“丁师弟的这式剑法独树一帜,实乃登峰造极之作。这二十年来,他的修为已渐转精纯飘逸。我虽身为师兄,亦远有不如!”
思忖间万劫天君右手屈指连弹,“叮叮叮叮”一连激出六十四束天择芒,宛若一蓬蓬光彩夺目的烟火在他身周怒绽,剑光血芒交相辉映,奇網网收集整理教人已看不清究竟谁在主攻,谁在固守?
丁原剑势穷尽,余韵不绝,陡然振剑长啸,身前剑华散尽,终露峥嵘。雪原仙剑焕放出绚丽光芒,凝成无坚不摧的疾电,直刺万劫天君胸口。
万劫天君一凛道:“这是一剑,还是六十四剑?”原来丁原这看似简简单单直来直往的一剑当中,竟将方才六十四剑的所有变化与神韵菁华融为一炉,连老魔也要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万劫天君无暇多想,掌刀疾劈丁原小腹,竟是以攻对攻,全不防守。
旁观的众人无一不是正道一等一的高手,设身处地之下,均觉得舍此之外,再无他方能够破解丁原这式完全无从招架的剑招。
然而丁原早料到对方会自恃不坏金身,以命搏命,几乎是在万劫天君竖掌的同时,雪原仙剑蓦地幻化成六十四束紫芒,如惊涛骇浪席卷而去。腾出右手捏指成拳,一式“山”字诀固若盘石,直撄其锋。
“砰!”
拳掌交击,丁原身形飞荡,“嘿”地从口中逸出一抹热血,身上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光芒骤亮,消散掌劲。
“嗤嗤嗤嗤─”六十四束剑芒无分先后刺中万劫天君,爆裂开蓬蓬血光。老魔身影剧晃,身上现出千疮百孔,煞是可怖。
丁原面色苍白,扬手收摄仙剑,微微喘息道:“万赖天狗,这招”忘一归真式“滋味如何?权且算作当年的一点利息!”
万劫天君全身血光大炽,头顶雾气丝丝升腾,徐徐平复着伤口,说道:“这招虽是老夫落了下风,但阁下的伤恐怕还要来得更重些。”
他的言词中少有的用上“阁下”这样的敬称,显是震撼于丁原的这式“忘一归真”。话音落毕,全身伤处已尽数复原,好似从未受伤一样。
曾山见猎心痒道:“万赖天狗,我等你半炷香,咱们再来打过。”
万劫天君冷笑道:“你们既要用车轮战对付老夫,又何必假惺惺留下半炷香给我?不妨全都上来,老夫又有何惧?”说罢振身而起,如一蓬血风直拂向众人。
淡嗔师太、无痛大师等人齐齐出手拦截,可万劫天君的身法委实快得匪夷所思,诸般仙剑佛杖一一落空,瞠乎其后。
万劫天君身形毫无凝滞,竟视群雄如无物,单刀直入,已闯进重围。
无痛大师心念一闪,惊叫道:“不好,快保护方丈!”
但万劫天君的速度直比他的声音还快三分,没等话音落下,已欺身到无涯方丈近前,抬手抓向胸前袈裟,狞笑道:“跟我走!”
无涯方丈闭合的双目陡然一睁,双手握起怀中云林三宝之一的碧玉禅杖往上一格。万劫天君的右手五指轻轻搭住禅杖,向外一推道:“撤手!”
无涯方丈只觉一股澎湃魔气往自己身上压来,五脏六腑的伤势齐齐迸发,若不松手退后,待到碧玉禅杖反撞在胸口上,断无侥幸。
但这碧玉禅杖乃云林禅寺方丈信物,焉能轻易拱手让人?况且失去禅杖,在万劫天君连绵不绝的后招猛攻之下,自己更无力支撑。
他当机立断,双臂骨节喀喇喇爆响,强压内伤运起十成的般若神功,再将碧玉禅杖往外推格。
“砰!”禅杖倒撞在无涯方丈胸膛上,近处的人几可听到他胸骨断裂的声响。
无涯方丈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双手兀自死死抓紧禅杖不放,面色惨淡若金,神情却镇定慈和,涩声道:“阿弥陀佛─”
万劫天君也不禁钦佩这老僧的硬气,哼道:“而今西天佛祖也搭救不得!”右手松开禅杖,揪住无涯方丈的胸襟。
“砰砰”两记闷响,背上却已捱了无痛、无怨二僧的禅杖重击。
他恍若不觉,一提无涯方丈的身子,嘿笑道:“云林方丈,原来亦不过尔尔!”
众僧睚眦欲裂,却投鼠忌器,围在万劫天君四周,不敢轻举妄动。
一正大师怒喝道:“万劫老魔,快放下敝寺方丈,与老衲一决生死!”
万劫天君摇摇头道:“想要这和尚活命,就统统给老夫滚回地上。”
丁原眉宇一扬,道:“一命换一命,不如你放了无涯方丈,由丁某替他作人质!”
万劫天君哈哈笑道:“你的身分够了,可惜诡计多端,老夫信不过。”
曾山吹胡子瞪眼道:“万赖天狗,我老人家再老实不过了,由我换回大和尚如何?”
万劫天君冷然道:“老夫没心思说笑,我数到三,你们滚是不滚?”
众人均感棘手,有默契地将目光转向了盛年。
盛年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来换回无涯大师!”甩手将石中剑抛向丁原,垂臂迈步走向万劫天君。
万劫天君冷笑不语,寻思道:“等他走近,我再一并成擒。有这两大派的掌门在握,还用担心这些人不低头服软么?”
他正盘算着如何能在三招两式间出其不意擒下盛年,猛听无涯方丈大喝道:“除魔卫道,勿以贫僧为念!”双手奋力将碧玉禅杖往后扔出,一头撞向老魔。
万劫天君大吃一惊,自不能让到手的人质这般死去,怒骂道:“老顽固!”掌心吐劲一震无涯方丈经脉。
无涯方丈登时真气全消,额头软绵绵撞在他的胸口上,“咚”的闷响,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突然两人脚下银光迸溅,小蛋从星门里一跃而出,探左手扣住万劫天君右腕,雪恋仙剑斜挑老魔小腹。
万劫天君一怔,他留意到了盛年、丁原、一正大师和曾山的动静,甚至没放过淡嗔师太、无痛大师等人的一举一动,却独独漏下了小蛋。
这一下肘腋生变直令他措手不及,左掌一按拍向仙剑,右臂魔气到处红光如潮。
“叮!”雪恋仙剑承受不住万劫天君雄浑掌力,激飞而出。可右腕一紧,业已教小蛋扣住,顿时魔气汩汩外泄,不可抑制。
万劫天君心念急转,惊怒道:“臭小子,找死!”迫不得已故技重施,催动体内魔气猛噬小蛋,逼他松手。
小蛋脸上血光大盛,一咬牙硬是撑着右手不放,左手已揽住无涯大师后腰往怀里一带。万劫天君的掌劲正急遽外泄,当下变招不及,人质已被小蛋硬生生夺了过去。这才省悟到对方仙剑那般轻易脱手,实是预谋在先。
他察觉上当,不禁羞怒交加,更含着一股对小蛋无比怨毒,一声冷喝左手疾往无涯方丈背心抓落,口中喷出一束血红剑芒,直取小蛋眉心。
谁都没想到会有此变,纷纷呼喝出手,奈何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小蛋与无涯方丈命悬一线,却无力解救。
小蛋对袭来的剑芒置若罔闻,身形一侧,左手后带,将无涯方丈护到背后。肩膀上的霸下小嘴一吐,打出团天雷地火,“轰”地接下剑芒。
可万劫天君的左手却化作掌刀“啵”地劈在小蛋右胸之上,顿时溅起一串流光。摧枯拉朽的掌力连破乌犀怒甲和有容乃大两道防护,直迫内腑。
小蛋眼前一黑,口中“哇”地喷洒热血,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可左臂兀自牢牢护着无涯大师。
万劫天君功败垂成,刚想再施展“血魇魔爪”从小蛋手里夺回人质,可无痛大师与盛年已然奋不顾身地攻到,一杖一掌左右开弓。
万劫天君频频受挫,怒不可遏,厉声长啸双掌齐出,“砰砰”两响,无痛大师与盛年双双踉跄后退,各自从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就这一耽搁,曾山和丁原已迎上小蛋。曾山接过无涯方丈,急问道:“这娃儿如何了?”原来他方才一拉无涯方丈,小蛋却依旧死抱不放,竟已失去了知觉。
丁原抱住小蛋,右手一按他背心大椎穴,目光闪动道:“还有救!”
曾山大松一口气,瞪着万劫天君大骂道:“狗急跳墙,我老人家今日偏要痛打你这只落水狗!”
万劫天君被两派高手重重围住,暗恨道:“终有一日,我要将这傻小子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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